江芙蓉在师傅朱明珍的注视下,坦然自若的答应了一声好。
朱明珍转过头去问:“小林,你不是说不参加元宵晚会的演出吗?怎么你跟小江都要参加?”
“没有没有,就我参加。”林招娣太兴奋了,根本就没留意到其他人的表情变化:“小江会看谱,她答应帮我们排练。”
朱明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啊哟,小江会的还挺多。”
江芙蓉笑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在宿舍待着不如去看林姐她们排练。”
林招娣说:“今年我可得好好唱,再不能出洋相了。”
或许是想到了八个轧路的笑话,朱明珍打了个哈哈没再说什么。
好容易等到晚上下班,林招娣因为要锁门不能马上走,只好改了主意派江芙蓉先去占地方:“就在图书室旁边楼梯上去,在二楼,你看门上写着活动室1234的那几间随便哪间都行,小江你要快点呀。”
那模样像极了要去抢占地盘玩游戏的小孩子,好像慢一点就输了似的。
“我带上歌谱,省得人家不认识我。”江芙蓉寻思刚下班,准点离开座位都像是早退,难道还有人会跑着去占地方?
但她还是多考虑了一步,拿了歌谱才走。
到了文体活动中心一看,四间活动室竟然真的只剩下一间空着,开了灯,两个白炽灯只有一个是亮的,窗户还漏风,咣咣响。
破就破点吧,好歹还是占到了一间活动室,兆头不能说不好也不能说好。
就这,还有人要抢呢。
“我们要练节目了,你到外头去吧。”几个年青小伙子走进来,毫不客气的赶人。
江芙蓉看他们手里拿着快板和信纸,猜测他们也是来排练节目的,就从自己挎包里拿出歌谱扬了扬:“不好意思,我先来的。”
开口赶人的小伙子走过来看看歌谱,怀疑的问:“《珊瑚颂》?你是总厂表演合唱的?”
江芙蓉面不改色的应下:“是!”
“哈哈!”几个年轻人一起笑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起哄道:
“原来是八个轧路的!”
“这回不轧路啦?改成赶海啦?”
“大马路在外面嘿。”
“……”
江芙蓉无语的看着他们,反过来赶人:“唱的好不好不关你们的事,麻烦你们出去,我要排练了。”
几个年青小伙子看江芙蓉年纪不大,又是新面孔,不但不离开,还在继续开玩笑:“你唱你的,我们在这向你学习。”
“轧马路还用练吗?”
“排练一下怎么半路下舞台的给我们瞧瞧,小心别崴脚嘿。”
“哈哈……”
笑得那叫一个肆无忌惮。
江芙蓉自知寡不敌众,硬怼回去的话只会让对方笑得更大声。
她等对方笑得差不多了才说:“你们觉得很好笑?那你们编个段子在台上说啊,能把我们逗笑了,算你们厉害!”
算你厉害这个词,对年青男性来说非常具有挑战性,轻易的就能激起他们的好胜心。
有一个年轻人不假思索的说:“我们敢在台上说,就怕你们笑不出来,在台下哭鼻子。”
江芙蓉冷笑:“写得出来再说!”
一句话就把对方怼得哑口无言。
因为这是江山机械厂内部的元宵晚会上,所有的节目都是各部门抽派人手进行表演,图的就是一个全民参与的快乐。
他们上报表演的节目基本上没有原创的内容,几乎都是模仿文艺团体演出过的歌曲舞蹈朗诵。
江芙蓉知道,在任何一个以生产加工为主的实业单位里找一个有文艺表演天赋的人很容易,但是找一个擅长文艺演出创作的人就很难。
她赌了一把,笃定这些年轻人要练习的快板,也是翻的别人的内容。
这一把她赌对了。
那几个年青人一下子愣住了,摸着后脑勺面面相觑。
江芙蓉没给他们反击的机会:“我准备练习了,其他人在来的路上,麻烦你们出去,顺手把门带上。”
说完,她走到黑板前拿起板擦,背对着门口开始擦黑板。
“走吧走吧,换地方,这里咱待不起。”
“她是哪个科室的?”
“是财务科新来的,我看她坐在朱大姐旁边。”
就听着一阵小声的议论声,随着脚步声离去,活动室的门被重重的关上,震得玻璃窗咣咣响。
江芙蓉心想,原来这几个人里面有人见过自己,那就是说,他们很快就知道自己怼过宫大伟的“事迹”。
没过多久,林招娣就来了:“小江你饿了吧?食堂有早上的油条,我看你喜欢吃就给你要了一根,赶紧趁热吃,李辉她们马上就到。”
“带回宿舍去吃,我现在不饿。”江芙蓉张开两只手,全都是白粉笔灰和厚厚的灰尘,袖子上也蹭到了:“我等下抄歌谱到黑板上,还得弄脏手。”
说话之间,李辉她们陆陆续续进来,林招娣一一替她们做介绍。
还没等江芙蓉说出练习的步骤安排,李辉就说:“换歌是谁提出来的呀?节目都已经报上去工会了,要是报幕的时候报了《珊瑚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