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翠一边听着秦红秋说这说那,一边重新裁剪了衣袖,把最复杂的地方缝合好。
简单的工序就留给秦红秋自己做:“秦阿姨,锁边锁扣眼您自己来?”
秦红秋笑得合不拢嘴:“行行,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活我自己就会。小江的手就是巧!你看,我又买了几块料子,你什么时候有空再来帮我裁两件衣服过年穿。”
江小翠可羡慕这些领导夫人了,她们买缝纫机纯粹就是为了爱好,还能经常去大城市,能买到质量好又漂亮的布料:
“这个呢料真好!做列宁装特别挺刮!这块棉绸的花样真漂亮,摸着真舒服……秦阿姨,我平时下班回来都八点多了,只能礼拜天过来。”
秦红秋可高兴了:“你上班忙,星期天本来是你休息时间还让你来帮我干活,我可得好好谢谢你。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饭,我给你们做打卤面。”
“秦阿姨,我还要跟芙蓉去一趟医院,得先走了。”江小翠收到了江芙蓉的暗示,赶紧出声告辞。
秦红秋吓一跳:“哟哟,怎么了这是?是谁不舒服啊?还是要去看谁呀?”
江小翠说:“是我嘴里溃疡了,老也不好,芙蓉说去医院看看。”
秦红秋说:“溃疡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是要去看看,开点消炎药好的快。除了吃药啊,我还跟你说个偏方。
家里都有大黄芽白吧?扒掉外面的大帮子,就用菜芯,不加水就这么放碗里去蒸熟,然后喝那个水,隔天就好。”
江小翠听到偏方两个字就像听到了秘方,赶紧记下来,千恩万谢的。
出了家属院的大门,江芙蓉才说:“姑,你这伤口不是溃疡。”
溃疡是维生素摄入不足引起的,而江小翠嘴里的伤口,是从单车上摔下来的时候被牙齿磕到的。
当时江小翠为了安慰江奶奶就没说,这两天伤口不见好还化脓了,吃饭都疼。
江小翠说:“管它是不是呢,咱们先把衣服放回家再去医院吧?这新衣服还没穿过,可别带去医院。”
江芙蓉不忌讳这些:“没关系,这衣服去一趟医院就消了毒,还更好呢!”
“好,听你的!”江小翠不再坚持,还拿刚才的事情开玩笑:“秦阿姨不知道你有多能干呢,居然还让你听我的。”
江芙蓉笑了:“术有专攻嘛!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像做衣服还有做饭这些事,我肯定听你的!”
江小翠遗憾的说:“可我脑子笨,也就算一算做衣服的尺寸,在被服厂那里数衣服我就总算错。”
“这个简单,下午我教庆庆写数学作业的时候,你也一起学。”江芙蓉教一个也是教,教十个也是教。
她甚至总结出了零基础的学习方法。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医院。
门诊大厅还有走廊上都空荡荡的,依旧是医生比病人多。
医生给江小翠开了三天的消炎药,还开了两瓶维生素片。
江小翠鼓起勇气问能不能多开点:“我家里人也有溃疡的,她不敢来。”
医生没说什么,照量又给开了一份。
“你妈上次掉的那两颗牙可能还没好,往地上吐的口水都还带着血呢。”江小翠走到没人的地方跟江芙蓉解释:
“我也不是想帮她,可是在厂里人家就把我俩当一家子,看不惯她的那些人对我也总说风凉话,烦死我了。”
江芙蓉点点头:“姑,你比我强多了。”
江小翠说:“谁让她是我嫂子呢!我有时候特别烦她,可是一看到人家欺负她又觉得不忍心。”
江芙蓉没说话。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发现江爷爷江奶奶江大鹏江小翠不愧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都有心软的特质。
不过他们的心软,在面对胡秀清这种人的时候,往往是费力不讨好,不断的被人踩底线。
像这种老好人,他们退让的习性已经刻在骨子里了,光是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
只有在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才有可能让他们改变。
江小翠忐忑不安的问:“芙蓉,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不是想跟你妈好,我就是怕我妈说我。”
江芙蓉笑了:“瞧你这绕口令说的,可以去说相声了。我怪你干什么呀?我还羡慕你呢,我想心软都做不到。”
江小翠松了口气,也笑了:“我妈背着你们偷偷的说了我好几次,让我学懂事一些,说不能让我哥再为难。”
江芙蓉说:“我爸不为难,你就得为难。”
“哎,我为难就为难吧,也为难不了多久。我哥还要跟我嫂子过一辈子呢,能让我哥少为难几天,我妈就能多高兴几天,谁让我孝顺呢。”江小翠倒是很能自我开解。
江芙蓉听着都笑出声。
“小江老师!”罗丹凤的声音突然在她们身后响起。
江芙蓉回头,看到罗丹凤拎着一兜子菜,走的呼哧带喘的。
旁边还有个高个子的年轻人,推着单车,小文韬坐在前杠的座椅上,笑嘻嘻的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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