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清真的被唬住了:“说了什么?”
首长们住的小院有两排,院墙和院墙之间都有一条小路,平时除了首长家的人和勤务兵,大院家属鲜少有人去那边晃,就连那些敢上天入地的皮娃子都不去那边玩。
大院这边的家属都说,首长小院那边的树都有杀气,隔着还远呢就忍不住拐个弯,宁可多绕几步路也绝不在那边路过。
提到首长,提到首长小院,胡秀清立即有了畏惧之意,怒火不知跑到了哪里去。
“她问我有没有空,去帮她把院子里的杂物清走。”江芙蓉把头一歪,淡淡的答道。
她在跟首长夫人打招呼的时候,眼尾的余光扫过院子的角落,看到那里堆了一些杂物,有掉了腿的桌椅板凳,有个玻璃坏掉小矮柜,还有两个箩筐,里面不知装的什么全都装满了,盖着大块的防雨布。
她当时一看就知道那些杂物是要扔掉的。
怎么说呢?反正根据首长夫人的穿着打扮,她就能确定首长夫人不喜欢破铜烂铁。
可惜呀,她尽可能详细的回答,还是没能让首长夫人留她多说两句。
而且,首长夫人看她的眼神,挺犀利的,还有一丝戒备。
她就只好若无其事的离开。
但是也不能怪人家,真的,谁让她盯着那堆破烂就忍不住看了一眼又看了第二眼第三眼呢?
江家现在家徒四壁,姐妹两个的卧室里除了一张床,衣服都是叠起来堆在床尾,卧室门背后挂了两排钉子,上面那排挂衣服,下面那排挂姐俩的洗脸毛巾。
那几个破桌子破椅子,对江芙蓉来说,就是可回收再利用的绿色环保资源啊!
胡秀清怀疑的问:“首长会叫你帮忙?他家勤务兵不在?”
江芙蓉哪知道勤务兵是干什么的:“没看见勤务兵,今天早上吹了紧急集合号,是不是都走了?”
胡秀清半信半疑:“勤务兵不在就叫你去?这种好事会轮到你?”
江芙蓉面不改色:“反正就是叫了,不信你可以去问。”
胡秀清把眼睛一瞪:“疯了吧你!让去干个活而已,又不是让你当首长,你有什么好吹的。还不是因为勤务兵不在!”
问了几句,胡秀清不再怀疑,无名火也消的差不多,感觉到肚子饿了,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转身拉着江国庆的手去厨房:“走,妈给你做点好吃的。还给你蒸点儿年糕蘸白糖吃,行不?”
江国庆不肯去:“我不吃甜的,我要吃辣的,我还要吃馒头蘸芥末酱。”
一旦适应了芥末酱的辣味之后,特别容易让人喜欢上那种独特的辣。
胡秀清撇撇嘴:“那有啥好吃的啊?妈用大葱给你炒个面酱拌面条好不好?哦,家里没面粉了,没面条,那吃啥呢?”
胡秀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厨房揭锅盖开碗橱,到处看。
揭开柴火灶上的蒸锅盖帘,十几个黄澄澄胖乎乎的地瓜馒头躺在锅里,一股地瓜特有的清香味冒出来。
胡秀清一怔,使劲吸了吸鼻子,没有闻到意料中的老面酸味和过量的面碱味,狐疑的拿起一个馒头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是很香很香的面香味儿,还有蒸地瓜的香味儿。
“这是什么?”胡秀清忍不住咬了一口,看着馒头上的小气孔:“怎么都黄不叽咧的?老大你在面里加了什么?”
在客厅里的江芙蓉不想说话。
她刚真是服了胡秀清,就在一分钟前还在对她呼喝训斥喊打喊杀的,现在又像没事人一样问她饭是怎么做的。
不答!
江朝晖看看江芙蓉,又看看厨房门口,决定还是替姐姐去说:“我姐说她下午拿大米换了地瓜回来,掺在面粉里做的馒头。”
胡秀清已经嚼了半个下去,一点也没吃出地瓜的感觉来:“瞎说,地瓜还能蒸馒头?能蒸馒头那些老乡还拿来换什么大米白面啊!”
江芙蓉看着江朝晖,那眼神在说,看吧,这是你非得要说的,你说了她也不信。
江朝晖也没做过饭,就是刚才听见姐姐说了换地瓜的事,还告诉她,在灶灰底下埋了几个地瓜,饿了的话可以半夜起来吃。
本来姐妹两个说的挺高兴的,妈妈一回来就把所有的高兴事给破坏了。
胡秀清切了半颗酸菜,用熬猪油的猪肉渣煮了一碗酸菜粉条,把地瓜馒头用小盆装了端出来:“馒头看着碱面重了,吃着还不太明显,再加醋蒸一回怕面酸了,就做了碗酸菜,凑合一顿吧。”
江芙蓉没吱声,在心里暗暗摇了摇头。
她听出来了,胡秀清明知道不是碱面的问题,还要说成是不追究碱面放多了的责任了。
颠倒黑白 真有你的。
晚饭就在江国庆咋咋呼呼的一会儿吃酸菜一会儿吃芥末酱的声音中结束了。
江芙蓉也松了口气,以为这一天终于可以平平安安的结束。
就在她去厨房烧水,准备洗洗睡了的时候,江大鹏回来了。
“你吃饭没?是回家来还是交代点事就走啊?”胡秀清看着江大鹏的全副武装,没有脱下来的意思,就问了一句。
早上吹过紧急集合号,一定是有紧急任务,这种时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