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站起身,从镜中看着母亲的脸……“娘,您的决定我会配合,但心儿,我是一定要接回来的,只求母亲能看在孩儿的份上,别过份苛责于她,毕竟谭家这次也没真一败涂地不是吗?”
老夫人叹口气,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一只玉钗,“本来心竹那孩子也不错,只是我同意了,不见得莲雪也能与我一样,她的靠山太大,连你爹都要给几分薄面,会把区区一个商户之女看在眼里吗?”
祝培风面色一凛,声调骤然狠戾“只要娘能答应孩儿的要求,别的不用您操心,我自有办法,但若心儿回来后您和那莲雪夯成一气,便别怪儿子谁的面子都不给。”
“反了你了!竟敢威胁你娘!”老夫人从鼻子里喷出口气,“难怪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竟为了谭心竹连母子情分都不顾了。”
祝培风厌烦这种争吵,他转身要走,“娘早点休息吧。”
“回来!”老夫人起身呵住他,“你倒给我个痛快话,婚房都布置完了,什么时候把莲雪迎过来?别拖太久,再引起莲家不满。”
“等过一阵再说吧!”他回的敷衍,心想能拖一日是一日。
可老夫人哪能如他的愿,步步紧逼,“依我看,问你也是白问,你那点小心思当娘的能不知道?哼,择日不如撞日,就三天以后吧,连喜娘都说,那天是个难得的黄道吉日,也赶巧你围剿有功,皇上特许了你七天假,从明天起你就哪也不许去了,安心在家准备当新郎官,早些将大事做定。”
“三天以后?娘是不是太心急了些?”祝培风顿时黑了脸,他还计划明天把那些布料送到城南谭家呢。
“急什么?太守府已经派人来催过两次,听说莲雪那丫头对你满意的紧,恨不得即刻就嫁过来,娘这已经够由着你性子了。”
见娘态度坚决,他转转眼珠,“不是孩儿故意拖延时间,而是皇上那边正在为边境的事犯愁,若赶在这时亲王府大肆娶妻纳妾,您就不怕触了皇上的霉头?没准倒时就好事变坏事了!”
老夫人在暗处掐掐手指,觉得似乎也有道理,关键圣意难测,还是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
“你所言属实?”
“攸关国事,岂有造假之理?不信娘去问爹。”
问那老东西?哼!白天见不到面,晚上夜夜宿在小妾那里,她倒想问,可也得抓得着人啊?
但那头她已经答应下来,只能蹙眉做出决定,“如果因为这事,也勉强说得过去,太守府那边也能理解,要不就先将人接进府中吧,仪式等过一阵再举行。”
祝培风咬咬牙,“行,但有一事我要替母亲做主了。”
“什么事?”
“白月,进来!”他扬声冲外面喊。
“爷,小的在呢。”白月推门立在门槛外。
“去将洗衣房那几个爱嚼主子舌根的老婆子撵了,这月月银一并扣下。”
“是!小的这就去办。“
他转身走了,祝培风也招呼不打相继离开,留下老夫人自己,差点掰断手里那根银簪,面色也立即变得晦暗不明,
行啊!这是反将她一军呢,都是她那好儿媳闹的,风儿何时这般对待过自己?等雪莲进门,非给那丫头点颜色瞧瞧!
*** ***
隔一日,心竹早早起床,专心坐在桌前设计新的钗环图样,唯有找点事做,才能让她不至于留太多时间胡思乱想。
可只要一有小厮在院外经过,她就忍不住多望几眼,因为祝培风昨日说……今天要派人送从布料来的。
连菱儿都发现了她的异样,借倒茶的功夫过来问,“小姐,您瞧什么呢?是有事要找小厮吩咐吗?”
她摇摇头,“没,只是他们走来走去的动静吵人,让我分了心。”
“哦,这般……那奴婢去将院门关上吧。”
话落,她走至院中,可却从外面急匆匆跑来个小丫鬟,“菱儿姐,大爷让我来通传一声,说有客人来访,让小姐速去客厅会客。”
在屋内的心竹听到,手一抖……一滴黑墨便坠在她刚画好的图样上,想擦已经来不及了。
难道……难道真是祝培风来了?
两刻钟后她换过衣服从后院赶至前厅,一路走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还想着若大哥因为他要娶平妻的事吵起来,她要向着哪一边,假若他执意要带她回去,她又要如何应对。
可……当双足立于厅外,看见和大哥对面而坐的人时,她知道一切顾虑都多余了,因为来的根本不是祝培风,而是绍世刚!
这一刻,心竹也分不清心里究竟是高兴还是失望,但客人在前,她只能逼自己笑脸相迎的走过去。
“世刚哥哥,你昨日刚说要来,没想到今日便登门了。”
说话间,她已停在两人身旁。
“竹妹妹。”绍世刚起身一行礼,“因心中记挂着太傅的身体,所以还是早早来了,但只怕打扰了诸位的清净。”
“这是哪的话,世刚哥哥一片孝心,我们欢迎还来不及,请坐吧,我吩咐丫鬟上些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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