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即便没有借书一事,她也没必要得罪知春院。
苏明妆知晓王嬷嬷讨厌刘嬷嬷,是因为大婚那天刘嬷嬷带丫鬟们对她的排挤,她个人来说,对那些不疼不痒的挤兑,实在没什么感觉。
少顷,
刘嬷嬷恭敬进来,脸上满是殷勤笑容,姿态也压得格外低,“奴婢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了。”
苏明妆在软榻上稍稍坐直了身体,以示尊重,态度和善道,“免礼,不用这般客气,这么晚嬷嬷未还未休息,是有什么事吗?”
刘嬷嬷见夫人温柔,没刁难她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是这样,今日望江楼开业大吉,老夫人想办一场庆功宴,但国公爷说,夫人您有急事回了娘家。”
苏明妆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心里想——应该是为了告诉她一声吧,毕竟庆功宴却没招待最大功臣,说不过去。
刘嬷嬷,“所以老夫人考虑到这个情况,便把庆功宴挪到了明日。”
“……”苏明妆。
刘嬷嬷声音更殷勤一些,“奴婢今晚来叨扰,是奉裴二夫人之命,问夫人,您今日之事办完了吗?明日还要出门办事吗?可否需要帮忙?如果明日也有事,那庆功宴就继续往后推。”
众人算是听明白了,裴老夫人这是必须要给小姐办庆功宴了。
苏明妆眼神闪了闪,之后亲切道,“让老夫人费心了,麻烦嬷嬷回老夫人说,明日我就有时间。”
“是,夫人。”
一时间,刘嬷嬷有些恍惚。
虽然之前,她就知道夫人改变很多,但今日之感受,比平日更甚。
却不知是夜晚静怡的原因,还是灯光太过柔和的关系。
夫人纤细的身姿,端坐在软榻上,既没古板刻意,又不失挺拔优雅,
夫人绝美的面庞挂着亲切笑意,一双眸子在灯光下璀璨若星,加之温柔犹如天籁的声音……
刘嬷嬷实在想不到,比夫人更美好的女子,甚至心里在纳闷——这么美的姑娘,国公爷怎么就不心动?便是死皮赖脸,也得赖在夫人房里,过了夜打破僵局才是。
苏明妆见刘嬷嬷直了眼神,疑惑问道,“嬷嬷,可还有别的事?”
刘嬷嬷急忙道,“……没……没有,奴婢没别的事了,夫人您早些安歇。”
苏明妆点了下头,“雅琴,送刘嬷嬷回去。”
“是,小姐。”刚铺完床的雅琴上前,“王嬷嬷,请。”
“哪敢劳烦姑娘?”
两人在客套中,前后出了房间。
待人一走,苏明妆便耐心劝王嬷嬷,“嬷嬷,您能不能别太仇视她们?没必要,我都不在乎。”
王嬷嬷气鼓鼓,“之前她们对小姐讥讽鄙夷,现在见小姐能帮上国公府、小姐有用了,就来这套,奴婢真是瞧不起她们!”
苏明妆认真问道,“那嬷嬷看见她们,便气鼓鼓,她们有什么损失吗?”
王嬷嬷一愣。
苏明妆又道,“她们没什么损失,只有我们自己生气,俗话说气大伤身,最后吃亏得还不是我们?”
王嬷嬷大手一挥,“小姐您别说了,奴婢没小姐的气量,奴婢就是生气!”
苏明妆噗嗤一笑,“好好好!云舒,你通知下去,雁声院所有人不得阻拦王嬷嬷生气,否则重罚。”
云舒揶揄着,故意抬高音量,“是,奴婢接令。”
王嬷嬷哭笑不得,“算了算了,不气了,惹不起这气。”
……
翌日。
苏明妆白天去了一趟望江楼视察情况,见望江楼计划三天的开张活动还在进行,今日戏班子换了一个,也是极难请的杂耍团,来看热闹、捧场的人更多了。
听钱掌柜说,今天有不少客人到二楼参观,当从窗子遥遥看到琉璃瓦顶时,都很是向往,还问了价钱,问可不可以预定。
甚至还有两名书生,当天就交了银子,在二楼,一边誊抄,一边抬头看看向往的金銮殿,再低头看看下面少见的杂耍。
钱掌柜问小姐:是否接受预定。
苏明妆断然拒绝,原因很简单——这二楼只是一个卖点,整个二楼坐满了,才能赚几个银子?如果被几个有钱人长期预定,这卖点也就废了。
所以望江楼二楼,不仅不接受预定,还不接受下人来排队占位。
要么别来,来就自己排队。
当排队的书生们,看见京城贵公子也要和他们一起排队,才明白什么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也能增加他们读书改变命运的信念。
这样,望江楼才能真正成为书生们的朝圣地,既然有了独特意义,还愁客源吗?还用得着巴结苏家下面的一些书生?
钱掌柜听后连连挑起大拇指,又问了个问题:如果二楼爆满,开放三楼吗?
苏明妆再次拒绝——物以稀为贵,二楼只是噱头,真正盈利还是一楼。
噱头有一个就够了,两个也是浪费。
再者说,三楼空着,才能随时弄新噱头。隔一段时间,换一个噱头,生意才能长长久久。
而且三楼第一个噱头,她已经计划好了,待开业仪式后、这一波热度平静,再搞下一个。
钱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