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姬原瞥了眼晕死不醒的中年女子,咒骂不已,只觉得自己真实瞎了眼,竟会跟这种娘们合作,记得小时候,自己那名义上的师尊整天跟自己说,武道武道,落足之处还在一个‘悟道’,‘悟’字既在拳头气力,更在心路欲念,因为天底下的万事万物,归根结底都想是一座座山脉,看似错综复杂,其实山根水运,落在源头,都有迹可循,甚至于有人若能梳理的开,便会发现是一幅壮阔而有致的山河画卷,如他们这些山上人俯瞰人间灯火,行走在人间,是那错落不一,离开人间后,便是那一线长龙,那位师尊还经常跟自己唠叨,说什么若不能守得住心,收的住念,便会发现天地规矩留给自己的那份大礼,‘天道无常’!
那会儿姬原打死都不会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天道无常,我无常你大爷!
可这会儿,短短小半天光景,姬原真是感受到了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姬原已经打定主意,等自己返回家族,一定得去跟那位师尊负荆请罪,好好听那便宜师尊唠叨唠叨。
姬原深吸了口气,武道走到高出,凌虚蹈空,是真,人间规矩道理,走到远处,一样道理,越是以往觉得虚无缥缈,越真。
不能不信。
楚天不再继续问话,姬原也就乐得清闲,回想着自己以往走过的山河,心心念念,我姬原生活一世,凭啥打小开始便听那些老头子的安排,我不为别人,只为我活,有何错?既然如此,那么我姬原就是要随心所欲,就是要快意风流,就是要潇洒无拘束,可到头来,自己所谓的无拘束,竟只是无奈的听天由命。
想到此处,姬原无奈的揉了揉脸颊,记得自己曾经走过一处世俗王朝,有樵夫上山砍柴,跟自己说下山之时世事沧海变桑田的事情,当时只是当个乐子
来听,眼下更是不由感慨,世事无常。
姬原思绪悠悠,神游万里,楚天突然问道,“青云阁曾经只不过是大秦王朝七十二宗门之一,方圆三千万里,虽说不算少,但搁在东玄一州来说,真不算多,你们这些青云四大主脉的弟子,既然生来便已注定站在山巅,难道就没想过走出去看看?就这样窝在烂泥塘里打滚?”
青云三千万里,竟被楚天说成烂泥塘,姬原只得苦笑摇头,“不是没想过走出去,只是大秦王朝立国以来,便有律令,七十二宗门之间,不能有过多接触,其实也好理解,毕竟七十二宗门之间,就像世俗王朝的藩镇割据,各方藩王,私自见面本就是大忌,何况此方天地的大门,掌握在那人手里……”
说到这里,姬原脸色古怪,顿滞片刻才继续小声说道,“何况咱们青云阁历代阁主是何等惊才艳艳,远的不说,就说现在这位阁主大人,年轻之时,那份意气风发堪称千年风流,到头来还不是心道折损在天道之下。”
姬原说到这里,便不在多说,大概有那么几分‘为尊者讳’的意思。
楚天问道,“听说你最是喜欢游历山河,也没走出去过?”
姬原呵呵一笑,脸上升起一抹得意,“这个可不是我跟楚师弟你显摆,武道天资,我认了,比不上你,但是走过的山河,你是真没法跟我比,不说大秦王朝余下的那些宗门,便是王朝边境,我都走过一次。”
楚天脸上多出一抹意外。
姬原嘿嘿笑道,“当初我以寻常散武修士的身份,横穿过银源宫、落雪阁、御玺山十数座宗门辖境,结果发现在王朝边境,那边的天地如一道无形的涟漪天堑,明明能看到对岸的风景,可就是走不过去,我估摸着那就是传说中的天堑壁障,不过听说只要踏足龙门境,便能够直接撕裂天地屏障到达对面,不知道是真是假。”
楚天笑道,“有这么大见识,姬师兄还在意这里的这点机缘?”
姬原咧了咧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何况那娘们的本命神通,真不是蚊子腿,一旦成功,至少能让我百年之内踏足龙门境。”
楚天笑着点头,便不再多问,开始细细盘算此间头绪脉络。
杜家会不会有老祖宗前来,楚天认为一定会有,至于为什么,其实很简单。
至少对于走过这么些山河的楚天来说,不难,甚至
无需从极细微处入手,只需来一场大致上的复盘,便能发现蛛丝马迹,毕竟一路走来,楚天见识过的草蛇灰线伏延千里,真不少。
所以楚天看的真切,那叫青鹣的女子跟当初那位青云阁主之间的因果牵连,事后跟杜家的恩怨,算是两条最大的脉络,这其中有香火人情,有规矩经仪,其中的细枝末节,并不简单,但真相不复杂,无非是杜家和青鹣的因果,如一场世间人的拔河,杜家那位老祖的心道成就和武道传承,青鹣的心性曲折和自由天地,双方之间有善恶对错,至于代价,想必也在青云阁主宏战那些人眼里,也早已有过定论。
在这其中,所有脉络延伸成立的条件,无非是给青云阁留下一个流水不腐正本清源的机会,说直白些,任何宗门氏族,千百年积弊都不会少,可党派氏族间的利益纠纷,谁能慷慨说出‘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人之本性,大抵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如此一来,便需要杜家走的够高,摔的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