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人。
酒摊老板是位不修边幅的邋遢汉子,起先楚天在进入城镇的时候还不以为意,这会儿可就琢磨出了些许意味,哪怕只是用心看了一眼,竟发现是位自己根本看不出深浅的家伙。
楚天也不在意,跟尉迟恭分别在一条被光阴磨擦光滑油亮的长凳上坐下,要了两壶酒。
尉迟恭提起酒壶在鼻尖轻轻嗅了嗅,呢喃了一句,“人间至味是清欢,酒亦是如此!”
楚天坐在尉迟恭对面,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心中蓦然跌宕,当这位当年名动东海之滨的中年男子彻底放开周身那股武道气韵时,竟是给楚天一股浩瀚磅礴之感,丹河境?
楚天可是知道,数月之前,东海之滨各方豪杰齐聚楚家之时,这位号称青叶剑仙的中年男子才只是神桥初期的武道修为,短短几个月过去,自己也只是刚刚踏足魂武九境,这并不显山漏水的一身风流的欠揍家伙,竟是一步踏足了丹河境?
似乎觉察到了楚天心中惊骇愕然,尉迟恭轻声笑着解释道,“当年我不过是一直在辛苦压境而已,这几个月彻底放开了神意,又在白泽秘境得了些巧遇机缘,自然就有了你眼中的一日千里。”
楚天点了点头,他不过是十年厚积薄发,再加上东玄大帝武运传承,数月光景,便能一步登天入魂武九境,何况这位号称青叶剑仙的家伙,年轻时便得到过一株万年云霄紫竹的认可,这些年来隐忍藏拙,想来就是为了东海武运升腾之时一朝勃发。
尉迟恭小口慢酌着哪壶味道绵薄清淡的灵酒,突然问道,“东海那边,都还以为你被困在秘境尚未出来,没想到你竟早已走到了这里,只是你如此前往青云阁,就不怕会遇上青云阁的诸多……诘难?”
“还有,我听闻在前不久,青云阁跟蜃岛达成了一份秘密协议,具体内容我不清楚,不过想来眼前有青云阁蜃岛,背后还有血魔山虎视眈眈,且不去问那些在东海之滨能列土分疆的存在,你不怕到了青云阁真会是自投罗网?”
楚天皱了皱眉。
自从离开白泽秘境,楚天虽然也对东海那边的风云走势有过不少打探,只是无一例外,从东海
之滨传出来的消息,好像都在半路上泥牛入海,这让楚天本就惊疑不定,按道理来讲,如今的东海之滨可算的上是非之地,波涛起伏地,消息怎么会如此的风平浪静?
如今想来,唯一的可能便是青云阁蜃岛血魔山各方势力联合封锁了所有消息,即便是有消息传出,也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外题。
楚天抬头看去,在北方那座明明叫升涛的高大山脉中,竟是一副秋风萧瑟树叶飘零的荒凉景象,山巅浮云一分为二,呈现出龙抬头的上升趋势,只是不知为何,抬而不得起,就像是秋日霜降十分,水汽凝重。楚天想了想,突然问道,“当初你前往楚家,若非青云阁的人插手其中,剑一师兄出手相助,会不会对楚家落井下石?”
尉迟恭看着眼前面容坚朗的年轻人,眯眼打量了半晌,也没看出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开口道,“落井下石倒不至于,顶多了就是跟其他人一样,捞取一点好处,但是出手相助,也不会就是了。”
楚天对尉迟恭的直言不讳有点诧异。
尉迟恭继续说道,“我尉迟恭行走天地,只讲究一个光明磊落,坦荡而行,但是也绝对不会出手多管闲事,即便是出手,也会跟做生意一般,明码标价,世间事情太过繁杂,我不喜欢那些个人情往来的纠缠不休,所有事情,一码是一码,就像一条条直线,即便纵横交错,也是笔直一线。”
楚天轻轻点头道,“心无牵连,更无羁绊,武道攀升的更顺风顺水。”
楚天沉吟半晌,取出一个纳袋,轻轻搁在桌上,问道,“能不能说一下现如今的东海形势?”
尉迟恭瞥了眼桌上钱袋,轻声笑道,“好说,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别人都觉得这是直锥人心的刻薄言语,我却觉得是再实在不行的好话,一分钱一分货,每一个人情往来,每一个物件,每一份阴谋算计,在我这儿都明码标价后,便会简单许多,人心也会曲直许多。”
尉迟恭不再跟楚天说那些有的没的,稍稍想了一下,便说起如今的东海形势来,比如楚天最关心的暮霭城,韩家覆灭之后,如今已算得上是楚家一家独大,林家也随之迅速崛起,有望成为楚家第二,另外最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东城古家在韩家没落后,迅速崛起,顶替了第三大家族的位置。
除了暮霭城,现在算是风平浪静,白泽山脉中却是比以往更是热闹的无以复加,先是有不少富贵险中求的武道世族惨
遭波澜,几乎一夜之间就完全倾覆,还有几个不起眼的武道宗门,不知如何在悄然中崛起,其中声势最为壮大的是个叫青山门的武道门派,以往连三流宗门都算不上,现如今一举成为了有神桥巅峰坐镇的豪阀宗门,除此之外,东海之滨各方势力在秘境中一座古战场遗址,损失惨重,甚至有丹河境强者陨落其中。
说到这里,尉迟恭特意说了些古怪事情,说是按照道理来讲,白泽秘境只能允许神桥境之下的武道修士进入,却不知为何,数月前有人发现秘境规则松动,便是丹河境强者都能轻易出入,不再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