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时竣从水里直起身。
荷塘并不深,只及到他大腿根的位置。就算范云莹比他矮一个多头,也淹不到她心口。
但范云莹落塘后,双手疯狂地拍打着水面,闭着眼一个劲儿地呼喊,“二表哥救我!二表哥救我——”
许是她喊叫声太大,很快便有脚步声传来。
“莹儿!”看到落入荷塘的妹妹,范云濡也激动地失声大喊,“二表哥,莹儿不懂水性,快救她!”
夜时竣唇角一翘,淌着水朝范云莹而去。
就在范云濡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时,只见他绕到范云莹身后,抓住她后衣领往上一提。
范云莹半身离开水面,瞬间睁开了眼。
可还不等她回头去看,她整个身体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上空中——
“表弟快接住!”
范云濡瞪大双眼,傻了似的看着自家妹妹朝自己‘飞’来。
等到他回过神欲伸手时,范云莹已经撞在了他身上,直接把他撞倒在地!
“啊——”
两道惨叫声同时响起。
郝福带着侍卫从远处跑来,看着重叠在荷塘岸边的兄妹二人,忙问道,“发生何事了?表少爷、表小姐,你们这是做甚?”
范云濡吃痛地将压在身上的范云莹推开,这才发现她已经晕了,于是激动地冲郝福喊道,“莹儿晕了,快叫府医!”
郝福也不啰嗦,忙吩咐侍卫去叫周铮。
范云濡扭头朝塘里的夜时竣看去,夜时竣正爬上岸,懊恼又自责地道,“表弟……抱歉……我……我以为你能接住……都怨我……误以为你会武功……”
范云濡能说什么?
他沉着脸吃力地将范云莹抱起,然后摇摇晃晃地朝寝居的方向而去。
“郝叔,你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帮忙啊!”夜时竣没动,但却一脸紧张地催促郝福。
“是是……”
……
荷塘的动静惊动了全府,夜庚新和夜氏都赶来了夏荷院。
听完儿子描述经过,夜庚新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儿子一通训,“你这兔崽子,怎如此不知轻重?平日里你顽劣也就罢了,怎么能对表弟表妹也如此顽劣?”
夜时竣态度也很端正,焦急地解释道,“爹,我在军营里呆惯了,每个人都能过几招,当时我看着云莹表妹落水,想着快点把她送上岸,所以就直接把她扔给了云濡表弟……爹,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没想到表弟不会武功。”
夜氏脸色虽不好看,但还是出声劝道,“庚新,算了,我相信时竣不是有意的,你也别多责备他了。”
夜时舒和夜时珽也赶了过来。
兄妹二人正要询问情况,府医周铮正好从左侧的一间屋子出来。
夜氏忙拉着他问道,“周先生,我孙儿他没事吧?”
周铮回道,“表少爷只是轻微的擦伤,小的已经为他上了伤药,不碍事的。表小姐呛了水,晕迷是受惊过度所致,待我开贴药,喂她服下后很快便能醒来。多休养几日,也不会有大碍的。”
夜氏点头,“多谢周先生了。”
随即她吩咐鸢尾随周铮去拿药。
夜庚新也不愣着,先去了范云濡房中。
“云濡,好些了吗?你二表哥实在蛮劣,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表舅,我没事,您别生二表哥的气,我相信二表哥不是故意的。要怨也只能怨莹儿,她要是不掉进荷塘里,也不会把二表哥吓慌了神。”范云濡懂事地安抚他。
夜庚新回头瞪着跟进来的儿子,“你看看,云濡多善解人意,被你弄伤了都还向着你说话!你要是再如此不着调,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夜时竣低着头认错,“爹,我知道错了。”
接着他一脸愧疚地走到床边,向范云濡说道,“表弟,这次是我不对,让你和表妹受了惊吓。往后我一定多加谨慎,不会再像今日这般鲁莽了。”
夜时珽也走了进来,先代表夜时竣向范云濡作揖致歉,然后对夜庚新说道,“爹,今日之事我也有责任,不该任由时竣去荷塘抓鱼,是我管教不力。回头我一定严加管教他,让他多向云濡表弟学习如何知书达理。”
打从夜时竣出生起,就是夜时珽这个大哥的小尾巴,对夜时竣的管教,可以说是夜时珽这个大哥全权负责。
眼见他为弟弟说话,夜庚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为了安抚范家兄妹,他让郝福去库房挑了许多滋补身子的好东西给范家兄妹。
夜氏替孙子孙女收了好物,心里虽气孙女不争气,连个愣头青都搞不定,但看在好物的份上还是喜笑颜开。
汀兰院——
兄妹三人围着桌吃着茶。
夜时竣哼道,“舒儿猜得没错,范云莹还真把心思转移到了我身上!幸好今日是我们做局有意考验他们兄妹,要是没一点防备,说不定今日我就傻乎乎的去救她,然后就被她赖上了!”
夜时舒揪心看着自家大哥,“大哥,不管她打谁的主意,你与她的婚约都是存在的。若是她真哪天把二哥赖上了,于我们夜家来说也是丑闻一桩。”
不等夜时珽说话,夜时竣便咬牙切齿地道,“娶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