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贵妃抬眼笑道,“快请太子进来。”
“是。”
夜时舒微微扭头,余光瞥了一眼宫女离去的身影,柳眉稍皱。
不多时,太子尉迟睿进了殿。
一身蓝底四爪蟒袍贵不可言,何况他挺拔玉立,气质出众,还有着皓月般白皙俊美的容貌,说他是目前大邺国最迷人的男子都不为过。
以前夜时舒都不怎么关注他,也许是马上要成为承王妃的缘故,想着今后免不了与对方有交集,故而大着胆子多看了一眼。
“臣女拜见太子殿下。”待尉迟睿走近后,她福身礼道。
“没想到夜三小姐会在此,看来是本宫唐突了,早知道就晚些来,免得打扰你们说话。”尉迟凌朝座上的澜贵妃温润一笑,接着朝夜时舒抬了抬手,“夜三小姐免礼。听闻你遇难时,本宫还去将军府欲行慰问,如今看着夜三小姐安然无恙,本宫也替夜将军安心了。”
“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夜时舒谢道。
“殿下今日怎有空过来?”澜贵妃亲切地询问。
“多日没来看您,想着今日散朝早,便过来给您请安。”
正在这时,一嬷嬷前来禀报,“娘娘,雪燕做好了,可是现在用?”
澜贵妃含笑吩咐,“正好,太子和三小姐都在,给他们也上一份。”
嬷嬷应声退下。
殿内的宫女随即便主动为尉迟睿和夜时舒安置桌几。
夜时舒也不好推却,只能硬着头皮在澜贵妃的右下手位落座。
她对面便是尉迟睿。
对澜贵妃如此安排,其实夜时舒心中是不怎么舒服的。
她是承王即将过门的正妃,是澜贵妃的准儿媳。太子虽是储君,她可以说避免不了与太子见面,但是站在澜贵妃的角度,让自己的准儿媳与别的男子一起吃吃喝喝,这是到哪都说不通的。
而澜贵妃身为六宫之主,不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没一会儿,宫人不但端来雪燕,还伴有蜜饯糕点,把几张桌几摆得满满当当。
澜贵妃亲切地招呼她,“舒儿,到了本宫的澜霞宫就别把自己当外人,如在家一般随意便好。”
夜时舒乖顺地点了点头。
澜贵妃刚转头想招呼尉迟睿,突然在尉迟睿桌几边摆布点心的宫女不小心打翻了盛装雪燕的瓷盅。
“啊!”宫女吓得惊叫,紧接着就对尉迟睿跪下求饶,“殿下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求殿下开恩!”
澜贵妃脸色一沉,怒斥道,“我澜霞宫怎会有你这般笨手脚的人?陈嬷嬷,把她带下去,杖十棍!”
澜贵妃身侧的嬷嬷一脸肃色地走向那宫女,将其带了出去。
澜贵妃朝另一名小宫女看去,“莫让太子殿下失了颜面,快带太子殿下去偏殿更衣。”
尉迟睿也没拒绝她的张罗,离开前还歉意地朝夜时舒点了点头。
澜贵妃随即让人收了他的那张桌几,连带着桌几上的吃的也全撤下了。
夜时舒全程静默。
对于桌几上的珍贵吃食,她也只是看着,并没有要吃的意思,全程就主打一个腼腆内向。
见她如此反应,澜贵妃微笑道,“舒儿,没吓着你吧?都是陈嬷嬷她们调教不力,扫了你的兴致。”
夜时舒起身道,“娘娘多虑了,舒儿没有那种想法。”
澜贵妃看她的目光越发柔和,似乎很喜爱她这文静内敛的性子。而她似乎才想起今日叫夜时舒来宫里的目的,于是从座而起,朝夜时舒走去,牵起她的手,说道,“走,陪本宫去花园走走。你与凌儿快成亲了,本宫借赏花之名让你来,就是想让你提早熟悉这澜霞宫。”
夜时舒温顺地随着她走出大殿。
春夏交替的季节,正是万物生机勃发之时,宫中每处花园都是姹紫嫣红迷人眼,但每一处又都独树一帜,各有各的迷人之处。
她们准婆媳走在芬香扑鼻的小径上,身后跟着四个嬷嬷、十几个宫女太监。
澜贵妃主动与夜时舒聊起尉迟凌幼时的事,“凌儿他啊从小就是个闷葫芦,以前有什么事他都总爱找他父皇,不愿告诉本宫,后来在战场上受伤,许是觉得自己变成了废人,连他父皇他都不亲近了。”
闷葫芦?
夜时舒脑海中浮现出尉迟凌那张戴着假疤痕的脸,以她与他的接触,觉得他跟‘闷葫芦’三个字压根沾不上边。
一个把所有人都骗住的人,那么能整活,怎么可能闷?
澜贵妃望着花圃中一株芍药,突然叹了口气,“本宫知道,凌儿之所以不愿与本宫亲近,是觉得本宫偏袒太子。他是本宫亲生子,觉得本宫应该只对他一人好。”
夜时舒听到这,一下来了几分好奇,“娘娘的意思是承王殿下吃太子殿下的醋?”
澜贵妃转身面对她,一抹哀色从美目中流出,“舒儿,你有所不知,太子的母后在世时与本宫情同姐妹,我们曾经甚至有过生死之交。只是皇后她太过美好,天妒英才才被老天带了去,留下嗷嗷待哺的太子。你说说,我能放任太子不管吗?”
“何况我的身份,如果我不对太子上心,只一味地疼爱自己的儿子,你叫皇上如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