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召唤而来之前,在我的世界里…已经是成年人了。
但是,当我从天而降时才发现自己是如此轻盈。
黑色的长发飞起,整个人落在神官的怀里。
我变成了幼年时的自己。
孱弱。
苍白。
“神迹…”
有人呢喃,周边的人仿佛如梦初醒。
欣喜的想要靠近,却被金发青年抬手劝退。
他真好看啊。
我几乎呆愣愣的看着他的脸,在他的眼眸里看到自己小小的倒影。
…是碧绿色的眼珠。
好漂亮。
直到后来,我这么解释着:都是见色起意罢了。
那都是因为…德乌斯神官,您有一张漂亮的脸。
那个时候,我和他的关系早已恶化。
我甚至不想看见他。
这个人,是我的黑历史。
见证着我那近乎十年的愚蠢的,春心萌动。
幸好,德乌斯那一巴掌把我打醒了。
而现在,我的骑士长…让我重新体会到了当初的绝望。
为什么啊……为什么我喜欢的人总会如此恶劣。
法阵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甚至比我这一身华丽的礼服还要耀眼。
成功了。
我的魔法阵。
我勾唇轻笑着,眼眸低垂不去看那一直盯着我发呆的青年。
“圣女大人,这次你愿意和我在一起了么?”
黑色的眼白却镶嵌着猩红的珠宝,两只眼睛带来极大的妖异感,一眼便识出他不再是纯正的人类。
邪崇。
魔物。
他的声音已经和记忆里完全不同了。
清亮干净的少年音被沙哑阴郁所取代。
“没关系……德乌斯同意了,我可以带走你的灵魂。”
内加尔穿着宽大的黑色长袍,俊俏的脸上苍白的毫无血色。
他们之间在交易什么。
不得而知。
我只知道,我的神志模糊不清。
灵魂撕扯带来的痛苦,像是火炉般滚烫,烙下痕迹。
可以了。
结束了。
我再一次感觉到轻盈。
原来解脱会让人重获自由。
我的灵魂似乎在迷茫,呆愣愣的看着一道模糊影子进入了我的身体。
现在不是我的身体了。
灵魂好轻盈。
在内加尔伸出双臂试图环抱我的灵魂时,一阵强烈的吸引力让我消失在他的眼前。
空落落。
消失了。
内加尔的瞳孔缩成针尖的形状,兽瞳般野性散发着危险。
灵魂…消失了。
恐慌。
对比他之前的死亡,眼下灵魂的消失让他绝望的想要嘶吼。
“德乌斯!”他黑色的长袍无风自动,黑雾裹挟着他的身体,很快弥漫整个大殿。
至于后来他们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想知道。
我只知道,我好像…重生了?
“咳咳咳…”口鼻被水淹没,身体在水中挣扎着试图呼吸新鲜空气。
当我终于晃倒整个水槽,狼狈的趴在地上大口喘气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又活过来了。
四肢僵硬毫无力气,甚至没有穿任何衣物。
冷。
瑟缩。
泥土里有血液的腥味。
空气里甚至夹杂着火焰烧焦什么的味道。
我无法做任何动作——呼喊,眨眼,起身。
而就这一会,我甚至失去了呼吸和意识。
有两个杂乱的脚步过来了,他们穿着见习骑士的制服,脸上身上满是血液。
“…为什么圣女大人要血洗这个村落。”年轻人的嗓音带着哭腔,他的家在这里,可是他不得不遵从命令。
另一个年长的声音无奈,宽慰了两句便先行离开。
圣女?
血洗?
我的脑子僵硬,此刻就像是石化了似的。
“哇啊!”青年发现了我诡异的姿势,赤裸着身体,趴在地上。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了。
“是司礼…”他口中的司礼并非是名字,而是这具身体。
这个村落以铸造雕塑为生,为了感谢祖先传授的技艺,他们会每十年雕刻一个人偶泥塑放在圣水中供养。
青年抹了抹眼泪,沉默着将这具与活人无异的身体重新抱了起来,放进装满圣水的水槽中浸泡。
司礼还差最后一步,要备好华丽的衣袍,为它穿上衣服。
可是,他的族人都已经死在这里了。
火焰正吞噬着他们的尸体。
青年一边流泪,一边在大堂里找到了那备好的衣服。
就在他准备给司礼亲手换上时,身体猛地一阵剧痛。
他扶着水槽,看着从后背穿透身体的尖刀。
嘴唇发抖。
眼神带着不可置信。
?
血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这位年轻的见习骑士也死在了自己的故乡。
我看着他倒了下去,另一个人走了上来。
不过似乎看到我是雕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