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誉,大众对N市烟花评价颇高。 12月26日,阮呦花了六千万,把全市所有烟花买了下来。烟花厂激动得不行,亲手给她送了面锦旗——“烟花璀璨,花钱大师,快乐你我他”。 阮呦美滋滋地把锦旗收好,又看了眼新闻,拿起两瓶酒,气势汹汹地敲响了顾傅琛的书房。 顾傅琛这段时间过得很煎熬。 十天前江蔚刚出院时,顾傅琛找了他一趟,用各种威逼利诱、不说就弄死□□的方法知道了江蔚跟阮呦说的话。 起初顾傅琛很愤怒,后来无力地倒在车里不知道如何反驳。 阮呦那天在戚老和老江总面前说的话是,“那些分析都是错的。” 妹妹相信他和爸爸妈妈都很喜欢她,即便如此,顾傅琛仍然担忧着。 小时候,是他拉着呦呦去玩捉迷藏。 当时四合院门口有个衣柜,他洋洋得意地让两岁的小胖妹妹躲进去,关上衣柜门时奶声奶气地嘱咐她:“我们第一名有奖励,呦呦加油。” 两岁的妹妹睁着大大的杏眸看他,咕噜咕噜转了两圈,而后重重点了点她不灵光的小脑袋瓜。 顾傅琛安心了,哒哒哒跑去另外一边藏着。 他确实获得了第一名。 因为谁都找不到妹妹。 妹妹,再也找不回来了。 那天爸爸妈妈在哭,哭着骂保姆为什么不看好他们,又骂自己为什么要出门,小顾傅琛缩在角落里握着从江淮、陆瑾、傅嘉湛那赢来的小卡片,眼眶湿润,一声不吭地默默垂泪。 没人骂他,他们也没办法骂他。 当时他只有四岁半,能懂什么呢? 从找不到妹妹的那天起,保姆在背后议论,说要赚很多很多的钱,在全世界寻找妹妹才能把她找回来。 小顾傅琛不再喜欢星辰与宇宙,他画画时的自己大部分时候都只有背影,他没资格面对妹妹。 知道爸爸很会赚钱,他把爸爸当作榜样,想要好好赚钱,每年的压岁钱他都留着,准备学陆瑾一样,把零花钱存下来给妹妹买糖果。 等稍大一些,他的梦想成了赚钱给妹妹买漂亮裙子和漂亮娃娃;再大一些,成年后,顾傅琛的梦想成了给妹妹买城堡,让她一辈子都快快乐乐。 他曾经也喊妹妹呦呦,后来他不敢。 他没资格。 他把呦呦弄丢了。 江蔚说得没错。 他确实在自责。 自责于,如果妹妹在,她就不会在外面受苦;如果妹妹在,他能牵着妹妹胖乎乎的手手一起去幼儿园;如果妹妹在,他或许也能让妹妹成为高中校园里受人羡慕的小公主,就像陆萱那样。 自责与愧疚的起源都是出自他在意呦呦,他喜欢妹妹。 多在意,就有多难受。 在意小短腿的妹妹,不知道他在吃饭的时候妹妹在做什么,看到被拐的女孩被折磨后每晚做噩梦。 他不敢太开心,更没资格太开心。 从阮呦被丢的那天起,顾傅琛学会了自我惩罚。 后来的每一天,他都要求自己努力,加倍的努力,用漫长岁月里的忙碌、辛苦与噩梦折磨自己。他是个事业狂,整天007,他不配享受现在拥有的一切。 从收到阮呦的消息那一刻起,顾傅琛已经做好了决定。 顾傅琛不再是顾傅琛,他只会成为阮呦的哥哥。 他没有姓名,只能是阮呦的哥哥。 阮呦喜欢怎样的哥哥,他就去做那样的哥哥。 这小半个月,顾傅琛都笼罩在害怕的情绪中,他怕阮呦知道是跟他玩捉迷藏时被拐走的,然后再也不理他。 整日忐忑不安,连觉都睡不好。 阮呦拿着两瓶洋酒进来时,顾傅琛在发呆。 阮呦把酒和酒杯放到他面前的小桌上,按照计划开口:“哥哥,傅嘉湛待会会来,他想喝酒,我们来喝酒吧!” 十分钟后,傅嘉湛在阮呦的指示下坐在了顾傅琛对面,面前摆放着各种菜肴。 江淮在南方享受生活,陆瑾刚忙完回国,整天倒时差,能帮她的只有傅嘉湛。 傅嘉湛的任务是—— 把顾傅琛灌醉。 顾傅琛鲜少喝酒,傅嘉湛原以为这任务百般艰难,三天前听到阮呦的要求时就开始思考解决办法,想出来的办法布满了A4纸,结果一个没用,顾傅琛哐哐喝了好几杯。 傅嘉湛低头看着他还未动的酒杯发愣。 半小时后,顾傅琛成功晕倒。 滴酒未沾的阮呦和傅嘉湛面面相觑。 “他怎么了?”傅嘉湛问。 阮呦摇头。 “可能是最近公司压力大?开始借酒消愁了。” 阮呦没时间纠结这些,让老管家和司机把顾傅琛抬到了车里,傅嘉湛充当司机把他们送到机场。 然后三人乘着私人飞机飞到了阮呦买的海岛上。 一切都在计划中。 除了空姐和机长以及他们三人,海岛上再没有其他人。 冷风呼啸,这里没有霓虹灯,没有高大的建筑,四周昏暗,阮呦下意识地顾傅琛的方向缩了缩。 原定计划是她开车把顾傅琛送到半圆型的画廊前,此时此刻站在海岛里,颇有一种全世界只剩下她的恐惧感。 傅嘉湛:“我跟你一起去吧。” 阮呦苦着脸:“不行,那你就成了第一个看到我准备的礼物的人。” 她给哥哥送的惊喜,不能让别人抢先的。 “那我把你们送到画廊外,在车里等你。”傅嘉湛顿了顿,“不然到时候,只有你跟顾傅琛在里面,天昏地暗的,一阵风吹来都能让人打个哆嗦。” 阮呦脊背发麻,脑海里瞬间想起看的恐怖片,什么电锯杀人狂,什么夜黑黑心慌慌,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下意识观察四周,小脑袋缩到顾傅琛身边:“你别说了,瘆得慌。” 傅嘉湛轻笑,打开音乐和大灯。 舒缓的音乐响起,大灯照亮了前方的路,灰蒙蒙的,有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