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的几个尚未从大门坍塌中回神,就听见那熟悉的作妖声在耳边炸裂。
来了来了,多么熟悉的一幕!!
上次九希就是来的这招,突然发疯跑到家里找吃的。
不给就不走,全村来了都没辙——谁站着说话不腰疼,劝九希懂事听话的,九希就跟着谁走要吃的。
你说遇到这种没脸的泼皮你怎么办!
打嘛你还不一定打的赢,九希自从被脏脏东西上身后,力气就有几个成年男人大。
骂嘛也不一定骂的过,再说大家现在都默认九希是个疯子,你和疯子对骂,骂赢了也没意思。
再说就为了一点吃的,没必要和九希杠上。
江春华觉得自己肺管子已经炸成了粉粉,她迟早要被九希气死!
她尖着声音怒吼:“吃吃吃!你是讨债鬼投的胎就知道吃!你怎么不去死!!”
九希捧碗的动作一顿。
脸上的笑容一收。
嘴巴一撇,对面的几人被九希这一套熟悉的动作吓的亡魂大冒。
钟大升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九希将碗即朝几人一砸,随即砸中一个倒霉蛋。
脸一垮,声音大的像打雷,“哇哇哇”震的人耳朵疼脑壳痛。
“啊!啊啊!!我不活了啊!我妈喊我去死那我就去死!!我亲爱的村永别了啊!!”
“砰!!”
九希像头刚出栏的斗牛,一头撞在墙上,半边泥墙就坍塌了小半块。
撞塌这块,九希没事人的转战下一块,努力争取把房子撞塌。
眼看九希顶着个脑袋,已经做好冲锋的架势去撞摇摇欲坠的那边墙,要是再不阻止,这屋不塌下雨也必塌!
钟大升两口子吓的脑壳发晕,走路腿都在发软。
江春华喉咙都喊出火了,九希仍旧沉浸在撞墙式自杀。
最后要不是闻讯赶来的钟大伯二伯抱住了九希,他家老三的泥巴房就保不住了。
倒了一半的碎墙,看的人心惊。
我滴个乖乖,幸好这小疯子不是自家的.....
小疯子九希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手捏着枚水煮蛋,一手抹眼泪。
对面或坐或站了一圈的人,冲九希温柔细语的解释不是有人要她去死。
“我说春华啊,九希也是你的孩子,不就是要荷包蛋,你给她怎么了?”钟大伯时刻瞄着九希的情绪,见九希咬了口鸡蛋,松了口气。
无视江春华如同吞了狗屎一样的表情,继续掰扯:“三个小的吃的白白胖胖,看看九希,面黄肌瘦,小小年纪就离开了爸妈,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大伯你真好。”
九希适时的送上夸奖,又委屈巴巴的扫了眼快被气抽过去的钟大升两口子,摇头,用不成调的调子唱了首歌。
“世上只有妈妈好~没妈的孩子是根草~”顿了顿,情绪低落:“我就是没妈的孩子,得不到丝丝家的温暖,我好惨。”
集体石化的几人用了好些力才绷住表情。
半张脸涂满了药膏的钟玲珑冷眼看九希演戏,垂下的眸子淬了毒的狠辣。
“你到底想干嘛!”钟大升摊牌,说实话他现在很怀念过去的九希,懂事不作妖不发疯。
唉,人都是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吗?
“她就是故意...”报复,江春华的视线对上九希的视线,话卡在喉咙说不出话。
九希晃了晃手里的碗,大有一副你再说我就让这只碗死的架势。
江春华闭嘴,一只碗也是碗,摔碎了她找谁赔?九希这个疯子么?
钟大升满脸疲倦,两个男孩用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
九希指着钟有才两兄弟,咧嘴坏笑:“弟弟好可怕,眼珠子一直瞪我,看来是不欢迎我,我还是死了吧。”
作势起身,吓的对面几个连连劝导,又让钟有才两兄弟给九希道歉。
钟大升转身就给了两个儿子一巴掌,怒吼:“她是你们大姐!瞪什么瞪!”
被打的钟有才心里憋屈,死死咬住下唇不说话。
最小的钟有钱“哇”的哭出声,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挨打,他就是不喜欢大姐也有错吗?
“我恨你!我恨你们!”钟有钱嘴巴一瘪,人边哭边跑进了房间号啕大哭。
他哭九希也哭。
当然,九希是干嚎,嚎的人脑门儿大的那种。
钟大升再也忍不住,怒吼:“不要你养猪了行吧!你要几个荷包蛋,春华你去给她做,你吃完赶紧,”滚这个字在嘴巴里滚了一圈,注意到九希又要撞墙,硬生生将“滚”变成了回去休息。
钟大伯和钟二伯这才弄明白,原来九希闹腾是因为老三不干人事儿,把主意打到了九希头上。
他也好意思让个孩子养六头猪!
钟大伯恨铁不成钢,指着钟大升警告:“老三,你也是当爹的人了我不说难听的话,你莫把人搞寒心喽,以后少折腾幺蛾子!”
九希点头:“就是就是,爸妈你们实在是忙,就让二妹和三弟一起养猪呗,二妹都这么大了,也该干活了。”
将没吃完的几个荷包蛋连碗带走打包,九希满意的打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