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鬼娃正好打完一个副本,笑眯眯地招呼,“回来了?”
久久没有回应,它向门口看去,叶言言拿着一个小手刷,低头很认真地刷着裙摆,看不清表情。它知道她有强迫症,但耗时未免太长了。
“怎么了?”
她抬起头,脸色古怪地看着它:“你是故意的。”
是肯定句,不是问句,鬼娃没有回答,一边点击鼠标一边问:“成功了?”
叶言言一下子爆发了,蹭蹭地冲上前,猛地扣上笔记本的屏幕,“你算计我。”
“夹着手了。”它慢条斯理抽出手掌,表情笃定,和她的愤懑焦躁对比鲜明,“我算计你什么了?”
“你……”叶言言眼眶微微发红,“上次梁洲都记住我了,你明明知道,还让我去联系……”
“然后呢?马胖子上报了,是梁洲亲自来了?”它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然后说,“这样不是挺好,他是你未来老板。给老板留下印象才有好处嘛。”
叶言言听了这话心里又酸又涩,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别开眼,转身进了卫生间。
鬼娃看着卫生间的门,听到里面清晰的放水声,突然莫名的烦躁,拍了一下电脑,暗骂,“操”。
叶言言卸了妆,换了一身睡衣出来,眼皮肿肿的。
鬼娃瞅了她好几眼,无法视而不见,开口问,“马胖子怎么你了?”
她不理它,默默收拾衣服。
“喂,叶言言。”它大声喊。
叶言言猛地放下衣服,说:“没什么!也就被摸了一下手而已,反正是我玻璃脆弱少女心,小题大做,矫情多事,你达到目的就好,没少皮没少肉的,说不定我还能拿到宏成的合同,这么好的事,你让我冷静的高兴一下不行啊?”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自己却没有发现,嘴唇微颤,声音也有些发抖。
鬼娃眉头倒竖,“是马胖子做的?他有这胆子?”
叶言言干瞪着眼不语。
鬼娃又嗤的笑出声:“别人也就算了,马胖子那怂货,摸你一下只怕他比你还难受,你就当被狗咬了,没事啊,没事。”见她没反应,他又说,“胖子有个女朋友,大学时就一起了,十几年了虽然没有领证,跟老婆也没什么区别。胖子对她否首帖耳,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以前和几个小明星出去轰趴,衣服上有个口红印子,被老婆赶出门,大半宿的到哥们这里蹭床。就这样半夜还要跟他老婆视频,证明是在我这里睡的。”
叶言言只觉得满肚子委屈都被它给搅和地变了味,气也生不下去了,她狠狠剐了它一眼。
“这事不怪胖子,真的。”它说。
“那怪谁?”叶言言哼了一声,“难道怪……梁洲?”
想到她喜欢的偶像居然这样设局来试探她坑她,心里排斥感大增,心想还不如怪马元进呢。
鬼娃皱起眉:“不是他,这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他的口气那么熟稔,叶言言想起了梁洲提起的关于车祸的事,微微出神。
“喂,我和你说话你神游什么?”它不满,又瞥她一眼,“还计较摸那一下?”
“不是。”叶言言硬邦邦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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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鬼娃在沙发上听见动静,说:“你这翻烙饼呢?”
于是床上再无动静,过了一阵,它又觉得别扭,问了一句:“睡了?”
好一会儿床头飘来,“没有。”
“你这是不是强迫症又严重了?”它说,“被摸一下小手就能折腾成这样,三纲五烈?授受不亲?是回封建时代了是吧。”
叶言言没好气说:“破事你能不能别提了,心烦。”
“那你不睡觉?”
她沉吟了一下,轻声开口说:“梁洲今天说起你了。”
“哦”它含糊应声,过了片刻才问,“说什么了?”
叶言言挣扎了一会儿才说:“说车祸的事。”
往常提到这个它总是要翻脸,她也做好了心里准备,谁知道它沉默了一会儿,口气蔫蔫地说:“他做事谨慎,我猜他也能看出来。”
“你真的是被人害的?”她猛地坐起来。
隔着书架看不到它的样子,听着声音很冷,“那又怎么样?”
“报警啊。”
“你去报?”它一句话顶回来,“怎么和警察解释你知道。”
叶言言垂头丧气,“那怎么办?你真的不能回到身体里了吗?”
鬼娃翻了个身,嘀咕,“瞎操心。”
“不如去医院看看吧,说不定离得近了你就能回去。”
鬼娃闭着眼也能想象她说这句话时认真地样子,心底蓦然有些发暖,口气却随意,“你想帮我?”
“不帮也不行吧。”叶言言无奈。
“那你乖乖进宏成,一步步爬上去,当一姐,夺影后。”
“你说笑吧?”
鬼娃嗤她,“现在不人不鬼的样子,你当我爱说笑。”
叶言言一下子沉默了。
房间里寂静无声,从窗帘缝隙透进来一丝光线,又暗又黄。不知为什么,她心里发酸,和今天在餐厅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