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黄昏,暮色渐沉。
火凤凰分店后厨里飘着阵阵香气,李明远坐在油腻的木凳上,
手里握着张小梅的信,眉头深锁。
信纸上工整的字迹透着焦急,看得出写信时的心情:
"明远哥:
你最近还好吗?这里出了些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红福'饭店,他们的烧鸡价格比我们便宜很多,只要六块五一只。
最近很多同学都跑去那里吃饭了。
前天我特意去看了看,他们生意特别好,几乎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李明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信纸边缘,眼神透着少有的担忧。
旁边的张浩端着一盘刚出炉的烧鸡走过,浓郁的香气让整个后厨更显温暖。
"明远,别发愣了,"张浩放下盘子,抹了把额头的汗,"这都第三遍看信了吧?"
李明远把信叠好,放进衣袋贴身处,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明天早上,陪我去那家店看看。"
"这会儿去不行吗?"张浩急切地问。
"不急这一时。"李明远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声音沉稳,"做生意要沉得住气。"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两人就来到了"红福"饭店。
店面不大,门口挂着醒目的"特价烧鸡"招牌,红底金字格外扎眼。
"这地段不错啊,"张浩四处打量,"就在学校后门,学生流量大。"
李明远没说话,推门进去。店里已经有了几桌客人,多是附近居民。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来一只烧鸡,再要个青菜。"李明远对服务员说。
等菜的功夫,李明远仔细观察着四周。桌椅板凳虽然简陋,但擦得很干净。
墙上贴着各种特价菜的广告,其中"六块五烧鸡"几个大字特别醒目。
服务员很快端来了烧鸡。个头不小,金黄油亮,卖相还不错。
李明远切下一块尝了尝,眉头却微微皱起。
"怎么样?"张浩压低声音问。
"肉质发柴,调料味重。"李明远小声说,"这是普通肉鸡,而且火候不到,用料重是为了掩盖鸡肉本身的问题。"
正说着,隔壁桌坐下几个背着书包的学生。
"昨天在这儿吃的烧鸡还不错,今天再来一只。"一个男生大声说。
"是啊,比火凤凰便宜好多。"旁边的女生接话,"反正都是鸡肉,贵那么多干嘛。"
听到这话,张浩的脸涨得通红,刚要站起来,被李明远按住了。
"别冲动,"李明远低声道,"这是人家的自由。"话虽这么说,但他的手指已经不自觉地攥紧了筷子。
付完账出来,李明远的心情沉重。张浩一路上话也少了,两人默默往回走。突然,张浩停下脚步:
"明远,分店这个月的账目我整理过了。比上个月少了三成多,食堂门口那个点也"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哽咽。
李明远拍拍他的肩膀:"走,回店里开个会。"
火凤凰分店后厨里,老徐正在忙活。看到李明远回来,老徐擦擦手迎上来,沾满油烟的围裙上还带着香气。
"李老板,刚腌制好一批鸡,明天"老徐欲言又止,浑浊的眼睛里透着担忧。
李明远心里一酸,这些日子,老徐天不亮就来准备,忙到深夜才走。可饶是如此,生意依然每况愈下。
"大伙儿都来后厨开个会。"李明远提高声音。
很快,七八个员工都聚集过来。有刚来没多久的年轻伙计,也有跟了多年的老手。
大家或站或蹲,眼睛都望着李明远。后厨里飘着淡淡的香料味,却透着一股凝重的气息。
"今天的情况,我都看到了。"李明远环视众人,声音平稳有力,"红福的确便宜,生意也的确好。但是,我想问问大家,咱们火凤凰是怎么走到今天的?"
"靠的是手艺!"老徐第一个开口,布满老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就是,"一个年轻伙计接话,"我爸说,十里八乡就数咱们的烧鸡最地道。"
李明远点点头:"没错,是手艺。我爸在世的时候常说,做饭要像疼自己的孩子一样用心。这些年,咱们用的每只鸡,都是精挑细选的土鸡;每样配料,都是最好的。这就是火凤凰的根本。"
"可是老板"一个刚来的小伙子怯生生地说,"现在天天都有老主顾跑到对面去,要不咱们也"
"也什么?"李明远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也用普通肉鸡?也偷工减料?"说到这里,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又柔和下来,"我知道大家都为生意发愁。但是记住,宁可赔钱,也不能砸了招牌。"
后厨陷入沉默,只有灶台上的火苗"噗噗"作响。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欢迎光临!"前面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一只烧鸡打包。"是个熟悉的声音。
李明远走出去,果然看见王明站在柜台前,东张西望的样子显得很不自然。
"王明,"李明远开口,"最近常去红福啊?"
王明明显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