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冷念寻收拾好,吃完早餐照常前往。
倒没有见到蔺屿辞,昨晚自己睡着了,应该是他抱自己回来的。
换了副身体,连危机意识都变差了,自己居然没有醒。
抵达创塑,蔺云赫关切询问她的情况,本来放了她一天假,让她好好休息,不过她拒绝了。
自然不会忘记自己和他的赌约,她必须快点知道答案。
“云赫,晚上一起吃晚餐吗?”
“好啊。”蔺云赫毫不犹豫答应,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赌约,他输了。
不过,他同样感到心情愉悦。
转瞬之际,到了约定的晚餐。
特意选了一家安静的西餐厅。
不过在用餐结束前,两人都是普通交谈,直到端上最后的冰淇淋甜点。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她吃着小勺带进嘴里的冰淇淋,璀璨的眼眸浸满期待。
“好,念念想从哪里听?”他盯着她,漂亮的桃花眼绽放点点笑意。
“蔺轻竹的真实为人,我想知道更多细节。”
他喝了口果汁,慢条斯理道出其中的秘密。
“蔺轻竹小时候身体不好,蔺氏有齐全的医疗设施,所以她一直住在庄园,父母小时候没怎么陪过她,陪她最多的就是屿辞。”
“后来屿辞也参与训练,陪她也越来越少,由此性格越来越狂躁,甚至不按照她的意愿,就会自残,伤人,也只有屿辞能安抚好她。”
她听着蔺云赫仔细讲述,蔺轻竹身患躁狂症,伤人自残是常事,父母的溺爱来自于愧疚,容忍她犯错,是因为她本就是病人。
真是荒唐又愚蠢。
再后来长大些,她会报复每一个欺负蔺屿辞的人,甚至还有同他过于要好的人,只要是能从她身边抢走的,她都会用一些卑鄙的手段,报复他。
栽赃,嫁祸,仗着有父母,叔叔们的宠爱,那些被她陷害的人,也会受到严厉地惩罚。
听到这儿,她开口打断,“什么样的惩罚?”
“如果是蔺氏的子孙,轻则关禁闭饿几天,重则挨上几十鞭。”
她心脏微微一怔,仿佛每个字变成了沉甸甸的石头,一颗颗砸了下来。
“里面有你吗?”
他唇角的笑意不自觉加深,明白她所在意的。
“身为蔺氏家族的人,没有人可以逃脱,只要犯错,就会经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错误。”
“为什么?”
“或许他们认为,只有用这种规则才能培养出一位优秀且毫无弱点的人,成功后更加证实这是最正确的方式。”
“这是错误的。”她顺势反驳,平缓且又坚定,“只是他们在尽情施展自己的掌控力与权威罢了。”
他心头浮现一丝暖意,顿了顿开口道:“念念是这么认为的吗?”
“是。”她见过最正确温暖的养育方式,只可惜养育的孩子是她。
“念念这么想,我觉得很开心。”
他继续讲述接下来的故事,以及她刚刚怀疑的问题。
被陷害污蔑的人是否有他?答案,是。
弄坏的字画,古董,嫁祸给他,他无从辩解,那时他没有这么深沉的心思。
他与蔺轻竹的吵闹,用“孩童之间的玩闹”来看待,当时他是这么认为,只是惩罚重了些。
“蔺屿辞不知道对吗?”她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呵呵。”他轻声笑了笑,“念念真是聪明,总能问到点上。”
他没有否认,如果需要利用蔺轻竹来筹备计划,在利益面前一切都变得渺小,隐忍牺牲,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她想知道的,他都说完了。
彻底明白蔺轻竹的为人以及作用,还有蔺云赫为了利益的忍气吞声。
“念念,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吧。”自始至终他的情绪都没有任何变化。
“《自由》为什么对你那么重要?”
他解释道:“我听叔叔说,屿辞用了两幅名画才换回来,想必对念念很重要。”
稍作沉默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
“云赫,你有喜欢做的事吗?”
“当然。”
“喜欢做的事,都被赋予了特别的意义,意义不能被毁掉。”
他从她话语中明白,“念念是想保护这幅画?”
“是。”她承认了。
“其实《自由》没有那么复杂深刻的意义,阳光与阴影下的女孩,绽放笑容。”
“不用去选择她该身为光明或者黑暗,不用去限制内心本有的想法,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切,无论何时都能回归孩童最治愈的笑容。”
“我想,这就是画家想要表达的意思。”
深刻的解析溶于她带有情绪的声音,恍然感到了那幅画隐藏下的温暖。
画中的女孩笑容从未有过的欢笑,余尘画家,一笔一画勾勒属于她的自由。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当时的场景,但这一定是画家心中所期望的模样。
……
晚餐结束,回家已经快十点了。
客厅留了盏微亮的灯光,蔺屿辞已经回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