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辞收好问诊本,正要和护士去查房,阮鲤拿着手机过来,把手机塞到他的白大褂兜里。
这还是阮鲤第一次这么早,不等他说就还手机了。
江渝辞眸子压在她身上,“连输?”
不玩游戏的他也从阮鲤口中了解到了她爱玩的那个游戏。
听她说,连输意味着自己打一天白打了不成还掉段位,能理解成:一个人给老板打工没工资不说,还得倒贴。
不过她往常输了习惯瘪着嘴嚎叫,站在江渝辞面前很夸张的,手舞足蹈说刚刚游戏里碰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傻子,给对面送人头了等等。
这次却很安静。
“我待在你身边,不说话总成了吧?”阮鲤说。
江渝辞顿了一下,按在口袋里那个震动的手机上,迟缓了会儿,才应了声“嗯”。
他拿出手机看了眼。
傻缺大佬:
-下次吃饭小心点,别再烫伤了,记得吃药。
江渝辞手上动作停滞,眼神往阮鲤那扫去。
“怎么了?”阮鲤问。
“没。”江渝辞没有说什么,关了手机又塞回兜里。
那条消息就堙灭在微信里了。
阮鲤跟在江渝辞身边,鼻尖比起他身上的味道,更多的是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子药水的苦涩味。
但她居然完全不嫌弃,觉得就这样陪在他旁边,不玩手机也成。
看他也不无聊。
只是,半路,阮鲤又被谭月抓去了。
谭月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可靠的消息。
阮鲤舔了下干燥的唇,牵发唇角有点疼,她看着谭月说:“你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
谭月奇怪的看着阮鲤,“你在说什么呢,我们谁不喜欢江医生?医院可能就江宴回不喜欢江医生吧,再者就是那些未婚男性。”
“我不要手机了。”阮鲤很抱歉地低下头,敛下的眼尾垂落。
谭月先是一愣,才问:“你怎么突然就不要了呢?发生什么了?你惹江医生生气了吗?”
阮鲤摇了摇头,“我,其实要手机也没什么用,我也就是打打游戏而已,对不起,我明明答应了你的,但是”
“但是,我真的做不到。”
她不想让谭月知道江渝辞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不想让谭月和江渝辞的关系再近一步。
谭月虽然有点恼,但眼前这也还是个孩子呢,而且她也没亏损什么。
“算了算了,没事,我本来也没怎么指望,毕竟整个医院都没打探出什么呢。”
“可惜了,主任女儿回国了,估计是抢不过了,人家和江医生是校友,妈妈又是江医生大学时的老师,我还是不上赶着丢脸了。”
阮鲤眼神黯然下去:“他应该不喜欢吧,不是说他只喜欢那个初恋么。”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反正我才不相信,会有人一辈子喜欢一个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人。”
谭月摆摆手:“不说了,我走了。”
阮鲤定在原处。
她在想谭月那句话,不会有人一辈子喜欢一个永远不可能得到的人。
况且,那个人已经死了。
阮鲤突然心里明亮起来,江渝辞说不定早就不喜欢了,只是心里有一份执念。
谭月才走几步又退回来:“对了,这个给你。”
阮鲤低头看向手里的东西。
白桃味的软糖,她上次记了牌子,但一直忘了买。
“看你喜欢吃给你的,嗯,嫂嫂当不成,就当朋友吧。”谭月摸了一把她的脸,“等你再大点给你介绍男朋友。”
阮鲤被她摸了把脸,摇了摇头:“额,不用了。”
“怎么了,你有男朋友了,还是有喜欢的人了?”谭月促笑看着她:“我先说,我可不反对早恋,甜甜的校园恋爱什么的我最向往了。”
阮鲤第一次被人问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她猛地,大脑一片黑,滑过江渝辞三个字。
就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会这样的确定,这样的肯定。
好像,早就已经是他了。
“是的,我应该,有喜欢的人了。”她听着自己的心脉一下一下搏动,紧张地说。
江渝辞查房出来,不甚明晰听到阮鲤的话。
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在他脑中扩音,阮鲤,她有喜欢的人了。
他第一个想到的是每天陪着阮鲤打游戏的。
阮鲤加的朋友,只有他一个,每次打游戏,他也总听到两人亲近地说话。
所以,她是喜欢他吗。
那个辍学,口里总是飙脏话的不良少年。
江渝辞很少拿着恶意去揣测一个人。
但这次很不一样,在那个人和阮鲤喜欢的人搭边时,他似乎要求便严格很多。
可能是怕阮鲤被人欺负?
谭月来不及时间了,没和阮鲤多说:“下次聊啊,我走了。”
阮鲤转身就看到江渝辞,像是被现场抓包一样,看了他一眼,反射般地又转了身朝向了另一边。
心脏比刚才任何一下都要跳得快。
江渝辞听到了吗?
他不会误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