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捏了捏银子,立刻变成一副笑脸,“先生稍等。”
说罢,转身而去。
午酣的宝祺格格刚刚醒来,便坐在梳妆台前打理仪容,忽然侍女秋菊来报:
“回禀格格,门子来报,说有一位河北青年求见,自称是您故人。”
呼———
格格眸子陡然睁大,胸脯不自觉起伏,我的河北故人?…除非是…!
深深吸了几口气,嘴唇轻微颤抖,“秋菊,将人请进来。”
“是,格格。”秋菊躬身退出,向大门走去,心中暗暗疑惑,格格性格向来沉稳大气,很少激动。
不知这位故人是谁?竟能让格格失态!
秋菊一路走到门口,默默打量青年,忽得眼角一跳…对方的眉毛、鼻子、下巴神似主子!
经年跟在格格身边的她,一眼就从对方身上看出不同之处!
“跟我进来吧。”秋菊带着狐疑,领着舒重阳朝大宅里走去。
一路上,不少丫鬟、仆役,对秋菊行礼,证明她在府中的地位不低!
穿过垂花门,经过抄手游廊,绕过假山鱼池……
最后进入第五进院的正房。
“格格,人带到了。”秋菊垂手肃立在主子身侧。
舒重阳注视着仪态端庄的宝祺格格…
宝祺格格紧紧盯着舒重阳…
俩人目光交织,她身躯隐隐颤抖,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浮上心头。
凭着母子间的天生感应,她只一眼就能认定青年是她儿子。
对视片刻,舒重阳率先打破沉静:“是桂兰奶奶让我来找您的。”
话语虽短,却包含了很多内容!
“好好好…”大格格看着才几个月大就被送走的儿子,眼中有欣慰、担忧、喜爱……等等情绪不一而足。
挥挥手,“秋菊,你先下去吧。”
接下来母子俩的谈话,不适合第三人听到。
“是。”秋菊施了一礼,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房间剩下母子两人后,舒重阳将原身的经过毫无保留的娓娓道来……
一旁仔细倾听的宝祺格格泪流满面,最后忍不住揽着儿子,抱头痛哭。
…………
一个时辰后,安顿好儿子,宝祺格格重新上妆,掩饰了哭过的痕迹后,便匆匆赶往父亲的房间。
此刻的庆亲王正在院子逗鸟,在众多铁帽子王中,他的实力最弱,几乎在朝堂上没什么发言权!
被排挤到边缘角落!
郁闷之余,只能呆在家里提笼架鸟,唱戏听曲,宽慰自己一颗受伤的心!
“阿玛,我的儿子现在找回来了!希望您能把他留在郡王府。”宝祺见到父亲直接跪在地上。
“什么?你说那个私生子找回了!”庆王眼睛陡然瞪大,手一抖,鸟笼子险些掉在地上。
“是,阿玛。”宝祺点头,看着父亲,一脸哀求之色。
老庆王盯着跪在地上的女儿,脸色不住变换。
自己当年逼着宝祺送走儿子也是迫不得已,一个王府格格未婚先孕,传出去,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虽然时过境迁,甚至当年知道格格未婚先孕的下人都被自己处置了!
但纸包不住火,一旦将私生子留在王府,定然引来非议!
万一格格未婚生子的事被有心人发现并传扬出去,到时王府的脸可就丢大了!
可面对女儿的跪地哀求,老庆王的心竟一时下不了断决!
许是年龄大了,心变软了,磨灭了当年行事果断的魄力!
“阿玛,您放心 ,为了避免流言蜚语,我和重阳会以姨甥相称,外人绝对猜不到我们是母子!”
见父亲脸上有松动的表情,宝祺格格急忙打蛇随棍上。
……“那你将实情告诉福山和贵山吧,以免将来几人起了隔阂不好收场!”老庆王沉思半晌,缓缓说道。
女儿的理由勉强说的过去,只要行事谨慎一些,应该不会被外人发现其中的猫腻!
“是,阿玛。”宝祺见父亲同意了,心中欢喜无限,迅速起身。
像个孩子似的抱住父亲胳膊,笑得花一般灿烂。
“阿玛,要不你给外孙在朝廷谋份官职?”她趁着父亲松口,借机提要求。
“傻丫头!”老庆王苦笑:
“你阿玛现今在朝廷坐冷板凳,自己都没什么事可做!还安排外孙?你倒是真看的起我!”
“阿玛,不用太好的官职,您随便给安排一份差事即可,省的他在王府无事生非。”宝祺抱着老庆王胳膊软磨硬泡。
自己其他两个儿子都有官职,不能因为重阳是私生子就厚此薄彼!
“额……”老庆王沉吟 ,实在拗不过女儿的撒娇:“那就先去内务府当个牢头吧,阿玛如今也就这么大能力了。”
“谢阿玛。”宝祺行礼,之后一溜烟跑出院子,。
望着女儿欢快离去的背影,老庆王无奈摇头。
随之脸色一板,对着院外喊道:“阿福,将格格外甥来王府常住的消息散播出去…”
“是,王爷。”门外一条人影闪过。
…………
紫禁城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