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不着急,慢慢说,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如果有用,我就放了你,如果没用,我会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给你收尸。”
浴室内,淋浴喷头开着,热水蒸腾起水雾,弥漫了整间浴室。
赵旭东坐着浴缸边沿,翘着二郎腿,点了一根烟后,望着缩在墙角,浑身湿透的沈颜。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我就想想教训一下他,让他把抢我爸的东西还回来他的司机有枪,我带的那几个人没敢动手后来我们都走了我本来没想打他,就是太气了柳亚东找我喝酒,说起苏江北,他”
沈颜不停地组织着语言,不停地说着,也不知道那句话能救命,反正是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只希望能说出点有用的,赶紧打发走这个杀神。
“你说谁找你喝酒?”
赵旭东捏着烟,起身关了淋浴喷头,蹲在沈颜的面前侧过耳朵。
“柳亚东,就是柳昌儒的儿子,你知道柳昌儒吧,他是”
“别废话,老子管他是谁,继续说。”
不等沈颜说完,赵旭东不耐烦地打断。
“是柳亚东建议我去收拾苏江北,还说出了事有他顶着,我带去的那几个人就是他帮我找的,还有车,都是他找的。”
“哦!”
赵旭东点了点头,又问:“他有没有跟你说别的?比如枪手什么?”
沈颜的精神被吓得有些涣散,不得不敲了几下脑袋,努力集中注意力,认真回想了一下后,怯生生地摇头:“没说,真的没跟我说过,就是让我领人去打苏江北,说到时他由来安排。”
赵旭东笑了笑,嘬了一口烟,发现烟头已经被水雾扑湿,于是抬手直接弹进浴缸,起身走出浴室,离开了洲际酒店。
沈颜在浴室里等了很久,直到听不到外边有一点动静,才哆哆嗦嗦地走出浴室,摁下手机电源键,嚎啕大哭地让沈重山来接她。
沈重山匆忙赶到酒店,看到女儿的半边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心里虽有气,却也无奈地忍下这口气。
如今,他已经知晓苏江北跟宁红的关系,也知道在山城,能替苏江北出头的社会人,只有宁红。
沈重山不惧宁红。
但他清楚,这个老女人要是发起狠,真会为苏江北拼命。
另外,在这件事情上,他没法跟宁红翻脸。
毕竟苏江北差一点就死了,而且沈颜跟这件事情或多或少都有点关系,要不是看到女儿已经被打成这个样子,连他都想扇沈颜几巴掌。
“都问你什么了?”
“就问谁要杀苏江北,爸,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你也没这个本事,你都说过什么?”
对方一定是从沈颜的话里找出了端倪,也确定了枪击案与她无关,所以才会放过她,沈重山觉得这已经是万幸了。
“我也不记得了,反正乱七八糟地说了一堆”
沈颜尽可能地把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沈重山听完也就明白了。
很明显,枪击案的幕后黑手就是柳亚东。
柳亚东应该是打算在沈颜带人拦下苏江北的时候,让四个枪手趁乱开枪,造成沈颜雇凶杀人的假象。
这种情况一旦得手,不仅能除掉苏江北,还能把罪魁祸首转移到沈颜的身上,甚至都能把整个沈家拖进去,当然也包括沈渝。
因此,沈重山觉得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柳昌儒可能知晓他儿子的动作,也很有可能就是出于他的授意,或许是想用这种方式进行敲打,又或许就是狗急跳墙,想以打黑除恶的方式提前杀人灭口。
“王八蛋,竟然敢阴老子!”
沈重山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背着沈颜离开酒店。
赵旭东敢动沈颜,照样也敢动柳亚东。
但柳亚东不像沈颜这样蠢,身边总跟着人,不容易下手。
“看来应该是柳亚东,你打算怎么做?”
客厅内,宁红听了赵旭东的讲述,略感为难地皱了皱眉,望向赵旭东。
赵旭东一笑:“简单,弄死他,一了百了。”
宁红摇了摇头:“不简单,你也说了,他身边总有人,另外是他的身份,必须要想一个周全妥当的法子,如果有机会做,也要必须保证你能全身而退。”
对于赵旭东来说,杀一个人并不难。
但宁红实在不想让赵旭东把命搭进去,姐弟俩这么多年的感情,也都到了这个岁数,不能临了吃颗枪子。
然而,要是不解决柳亚东,这个混蛋一定会再找人杀苏江北,而且他在暗处,还有一个高官父亲护着,想要通过正当途径很难解决,除非苏江北这一辈子别露面,否则凶多吉少。
赵旭东点了一根烟递给宁红,笑道:“姐,这世上哪有周全和妥当,要么不做,要做就不能有顾虑,不过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有退路,做完就走,免得再连累到你和江北。”
宁红深吸一口烟,随着吐出的烟雾摇头说道:“姐不怕连累,大不了一命赔一命,只要江北没事,我怎么都行,主要是不想你出事,姐这辈子只亏欠过一个男人,不想再欠了,尤其是你,我绝不能让你出事。”
赵旭东也点了一根烟,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