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苏江北和沈重山。
苏江北到底说了什么,没有第三个人听到。
半个小时后,苏江北走出国银大厦。
沈重山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苏江北离开的背影,沉沉地叹了一口气,说出“造孽”两个字,也不知是说女儿跟苏江北的感情,还是指自己当初对苏城所做那些事。
沈渝一直在等苏江北出手,想看看苏江北到底要如何逼迫她交出控制权。
为了稳定军心,她找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以及在员工中有威望的代表分别谈话,希望他们不要被苏江北所蛊惑,要为自己切身利益着想。
每找一个人谈完,沈渝都觉得像是一场闹剧。
因为每个人都会用好奇且疑惑的眼神望着她,同时也都会问上一句,“董事长,您跟苏总闹别扭了?您真的想用云端控股帮您父亲堵窟窿吗?”
对此,沈渝确实不太好回答。
如果说堵窟窿只是苏江北想篡权夺位的借口,这是谎话,没人会相信。
苏江北为集团的付出,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是那些老员工,也都知道苏江北跟沈渝的关系。
苏江北一直在维护沈渝的权威性,就连股权改革也是为了保证沈渝能够完全掌控公司。
这样贴心的男人,何来夺权一说?
除非是沈渝真想把云端控股毁了,苏江北为了保护全体员工的利益才会出此下策,否则他绝不会背叛沈渝。
正因如此,沈渝知道苏江北的游说起到效果了,也恨起苏江北的狡猾。
当下,关键点是要争取工委会的支持。
如果没有苏江北,沈渝绝不会担心这个问题,毕竟工委会的持股只存在分红权,并无实质性的决策权,外人也根本无法操纵工委会。
然而,偏偏站出来挑战她的人就是苏江北,如果集团及其控股公司的中高层的管理人员全部认同苏江,那就会架空她这个实控人,甚至都有可能夺走控制权。
不过,有一个方法倒是可以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但沈渝实在不想那样做。
因为她知道,如果那样做,就是在自毁长城,集团公司不等被债务压垮,自己就会先垮了,辛苦打拼出来的这一切会在短时间内灰飞烟灭,再也不会有云端控股了。
其实,沈渝也认真想过苏江北的动机。
有报复的成分在里面,这是肯定的。
可扪心自问,他的做法有错吗?用云端控股去填那个无底洞,应该吗?换做自己是苏江北,是不是也会这样夺权呢?
想归想,做归做。
就像夏澜看出来的一样,沈渝在赌气。
她不惜毁掉跟苏江北共同创造出来的一切,以此来为自己所遭受的欺骗埋单,这是她能对苏江北做出的最大惩罚。
每个人的倔强都各有差异。
沈渝的倔强就是如此。
其他事情都可以理智,唯独感情不行,也不是说沈渝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是跟苏江北有些像,当下的她钻进了执念的牢笼,走不出来了。
苏江北向沈渝提出要召开股东权益大会,两次申请都被沈渝否决,第三次提交申请时,他直接走进云端大厦,闯进董事长办公室。
没人会拦他。
因为所有人都认定沈渝是跟苏江北闹别扭,一旦这个别扭闹完了,人家还是恩爱的一对儿,苏江北还是云端控股的总裁。
去拦苏江北?这不是给自己惹麻烦嘛!
就连叶畅这样死忠沈渝的人,也是如此想。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不然我叫保安了。”沈渝望着推门而入的苏江北,先是一怔,随即冷着脸赶他走。
葬礼过后,沈渝就再没见过苏江北,也不过几天而已,她发觉苏江北瘦了好多,面色也不太好。
“小渝”
“你没资格这样称呼我。”
沈渝怼了一句,听出苏江北的声音沙哑,很想问他嗓子怎么哑了?是不是感冒了?但这个想法还是被皱眉所代替。
“好,沈总。”
苏江北无奈地点了点头,抬手捏了一下发疼的喉结处,继续说道:“我已经通知全体中高层人员于九点半准时到集团参会,今天的股东权益大会必须要召开,也必须要有一个结果,我们到大会议室吧。”
“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果然要逼宫,沈渝一拍桌子,愤怒地站起身,指着苏江北:“如今你只是股东,在集团公司没有任何职务,你没有权利发布命令。”
说着,沈渝喊来叶畅,严厉地吩咐:“立刻告知集团各部门主管以及各公司的负责人,在没有接到集团办下发通知的情况下,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如果无故聚集,集团会将这种行为视作违反公司条例,严重失职,并且意图扰乱企业正常经营,集团会以开除的形式严惩做出这种行径的人,他们也要为这种行径承担一切法律后果。”
说着,沈渝又吩咐道:“通知集团法务部门做好记录,凡是有过激举动的员工,直接报警。”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你不是像挟众逼宫吗,惹闹了老子,老子把他们全都开除,都是为了养家糊口出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