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陆承伟想说点什么,最后也只能用这个字做以感慨。
“要是这么看,你丫真挺像你爸。”
人性的传承刻在基因里,有显性与隐性的区别,但不管是哪种形式,传承都在,也必定会以某种方式表现出来。
如果苏江北的说法或猜测是真的,那就说明苏城也够狠,还真应了那句话,老子英雄儿好汉,看来父子俩都是一个德行,都把人性玩弄到了极致。
“算啦,不管真假,活人不怨死人,真扯淡!”
陆承伟感慨了几句,抬手在苏江北的腿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苏江北,若依我的脾气,你敢利用我,我就应该弄死你。”
苏江北笑着点头,知道自己做对了。
“但,就像你说的,换个角度来看,你确实没有错,就应该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来完成报复,我要是你,也会这样做,这才叫爷们儿,关键是那老小子也忒不是东西,就该收拾他。”
有资格高傲的人,在傲慢中往往会伴生向下包容的心态,但想要获得这种心态的人,必须要付出绝对的真诚。
苏江北做到了,也得到了,这种获得也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过,你对得起沈渝吗?”
话锋一转,陆承伟冷不丁来一句。
“对不起。”
苏江北知道这是指沈重山,摇头承认,无奈地说道:“或许,这就是我的宿命,要在对不起中渡过,不仅是沈渝,还有其他人,也包括三哥,同样对不起。”
“操!”
陆承伟又吐出这个字,笑道:“我知道你的女人多,都是孽缘,你就挨个对不起吧,另外掰扯女人的时候,你丫最好别把我捎带上,容易引起误解,我不管你对不起谁,就是千万别对不起我的钱,否则我真会弄死你丫。”
苏江北笑起来:“三哥,你就放心吧,我跟钱没仇,答应三哥的事,也一定会信守承诺。”
“那就好。”
陆承伟点了点头,拍了一下司机座椅,吩咐道:“老金,找个地方停车,让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疯子赶紧下去,跟丫多待一会儿,我都觉得会被他算计喽!”
“金哥,麻烦了。”
苏江北也跟了一句。
他听陆承伟说过,老金是退伍特种兵,跟了陆承伟挺多年,算是贴身保镖,陆承伟也拿老金当兄弟,所以苏江北对老金很客气。
“不麻烦,稍等啊,我跟后面那个兄弟照会一下。”
司机老金笑着回应,拨亮转向灯,同时又按下双闪,汽车稳稳地变道向路边靠去。
“唉,苏江北,你知道自己最合适做什么吗?”
苏江北下车后,陆承伟落下车窗,笑着问。
“我?无拘无束的流浪汉。”
“屁,你最适合当个杀手,冷酷无情的那种。”
说完,陆承伟缩回头,汽车启动,很快便汇入主路的车河。
苏江北苦笑地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车上,长吁了一口气。
杨旭见状,问道:“哥,有麻烦?”
“唉!”
苏江北轻叹地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有时候活着挺累,也不对,不能说活着累,是太清醒就会累,不如做个疯子,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想去知道疯子,那样应该最快乐。”
杨旭笑了笑,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望了一眼后视镜,转动方向盘朝文殊坊的方向驶去。
“恐怕沈渝要等急了。”
“差不多,沈总已经给我打了四个电话,问你的情况。”
“是吗?我给她回一个。”
苏江北拨通沈渝的手机,简单说了一下,让沈渝不必担心,等一会儿就回去了。
“江北哥,你说咱们有没有可能才是疯子?”
刚挂断电话,杨旭突然问了一句。
“啊?什么意思?”
苏江北忘记了刚才的话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杨旭认真地解释:“你刚才不是说疯子才会快乐嘛,我觉得可能不是这样,因为我们才是疯子,所以才会不快乐。”
“哈哈”
仅是一句感慨,没想到杨旭还挺较真,苏江北笑了起来。
“有可能,否则老子也不会说大智若愚了。”
苏江北收起笑容,也认真起来:“或许没错,自以为的人间清醒,其实不过是永世的沉沦”
这是一个疯狂的世界。
活在这个世界里的每一个自认为清醒的人,其实很可能都是疯子,只有那些被判定为疯子的人,才可能是真正的清醒者。只是因为他们的世界观与大多数人不同,所以才会被判定不正常。
但是,没有一个正常人会去想,当你认为别人疯了的时候,有没有可能自己才是一个疯子呢?
所以,真正的清醒者不会有痛苦,只有快乐,而自以为清醒的疯子永远都不会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返回苏家小院。
苏江北把这个想法当做一个笑话说给沈渝听。
沈渝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半真半假地问:“你就是一个疯子,那么你告诉我,你快乐吗?”
听起来,这个问题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