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亚东的万聚金融以及那个金交所,就是吸钱的无底洞。
对此,沈重山一直都清楚,但少有担心。
一则是因为柳亚东是柳昌儒的儿子,有这样的老子在位,儿子就算翻上天,也能罩得住。
再则,这两家企业都在国家扶持政策之中,尤其是金交所,更有地方政府做背书,根本出不了什么大事。
金交所,全称应该叫金融资产交易所。
在这个名称的前边,通常还会加上所在地的名称,比如说第一家全国性金交所,全名就叫天津金融资产交易所,让人一听就知道有国资背景,官办企业。
金交所的出现,最初只是为处置国有资产产权、金融企业国有资产转让,地方性金融资产交易。
但在实际运作中,各地金交所的业务不仅限于资产转让、国有资产交易,还承做城投债项目等非标业务,并与互联网金融公司合作。
万聚金融就是互联网金融公司,金交所自然要跟万聚金融保持着紧密的业务合作,左手倒右手的把戏,柳亚东玩得非常溜,大量资金也就在这种顺溜中进了他的口袋。
沈重山听到柳昌儒如此说,心里一惊。
这话里有话。
看来,今天的这场宴请并不简单,不单纯是为了解决信融投资的麻烦,而是打算让他来替柳亚东擦屁股。
“网监那边查到是谁了吗?”
沈重山故意避开重点。
“王长江说了,发帖人隐藏了真实的网络地址,目前还没查到,只能通知相关网站删帖,但我估计应该是亚东身边的人,否则不会得到这么详尽的资料,另外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绝不是在网站上发泄一下,调查组此次的行动,很可能就包括调查亚东的万聚金融和金交所。”
说着,柳昌儒望向沈重山,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这”
沈重山故作思考,继而摇了摇头:“亚东的事情我很少打听,所以不太清楚他的具体操作,更别说万聚金融和金交所的资金流情况,这样吧,明天我找亚东聊一聊,看看到底有没有不足之处,如果有,想法子堵上也就是了。”
跟柳昌儒装聋作哑,行不通。
不如先搞清楚状况,然后再去想解决的办法,至于能不能解决,沈重山的心里没底,因为他知道柳亚东的窟窿比沈颜还要大几倍。
“嗯,这样也好。”
柳昌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笑道:“实在不行,我就让亚东把博远投资交给你,他还是太年轻,不定性,只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才能看清金钱财富的利与弊,也只有能够看清楚利弊的人,才能真正的驾驭应得的财富。”
这话的意思在明白不过了。
如果万聚金融和金交所有事,柳昌儒希望沈重山能全盘接手,以此来换得儿子柳亚东的无事,只要儿子不出大问题,他也就会平安高升,到那个时候,再大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同时,这番话也明显带出几分威慑。
警告沈重山不要把眼前利益看得太重,要看清楚是谁让他得到了这些财富,如果看不清,能给你的,也能一分不少地都拿走。
恩威并济,这才是驭人之道。
柳昌儒能做到今天的这个位置,最不缺的就是驭人的本事。
同样,沈重山能从一个最底层的工人,成为如今的知名企业家,川渝投资界的大佬,令人敬畏的“山城虎”,自然与紧随柳昌儒不无关系,但这个紧随不能简单定义为溜须拍马,给人家当狗,也需要自身有过硬的本事。
正是这个本事,让沈重山能够独立。
也就是说,在某些事情上可以被适当驾驭,却不能把他当成栓了绳子的看门狗,否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这就是为什么柳昌儒会把威胁说得很隐晦,而且说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笑,说完还在沈重山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以示对沈重山的亲近与放心。
沈重山离开渝州宾馆时,已经很晚了。
他本打算去另一个家看看儿子,可一想到女儿沈颜惹的祸,那边的女人肯定要唠叨个不停,又觉得心烦,也就让司机将车直接开回家。
陆蓉还没睡,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丈夫。
这是她的习惯,即便有时候明知道丈夫不会回家,她也会这样等,一直等到困得实在不行了,就躺在沙发上睡去。
“怎么还没睡?”
这句话是沈重山的习惯。
“睡不着,寻思等你一会儿。”
陆蓉起身把丈夫脱下的衣服挂好,问道:“小渝和江北晚上过来吃饭,买的螃蟹,给你留了几只,要不要吃?”
“苏江北来了?”
“是啊,说本想过来陪你喝几杯,你却不在。”
“陪我,哼!”
沈重山冷笑了一声:“我可不敢喝他的酒。”
陆蓉晓得丈夫的脾气,心顺了什么都好,要是哪天心不顺,看谁都不顺眼。
“看你说的,还怕江北给你下毒呀?”
“哎,你说对了,我就怕他下毒!”
“越说越不像话,人家孩子又怎么得罪你了,都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能把脾气改一改,这话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