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信息比较充分的人,往往离信息最近,处于有利的地位,而信息贫乏的人,多数离信息很远,又或者根本接触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会始终处于不利的地位,这就是信息不对称的优劣势。
这种信息差如同天然,始终存在,永远不会消失,而占据这种信息差优势的人,就会成为信息不对称的受益者。
陆承伟就是这样的受益者。
通过陆承伟,苏江北间接成为了信息差的受益者,而这个利益又会经过苏江北传导出去,将信息差的优势转给其他人,让其他人也随之受益,继而就会形成了一条以信息差谋利的利益链条。
当今社会,这样的利益链条太多了,而且站在利益链条顶端的人永远是那些掌握权利的人,因为他们离信息最近,甚至就是信息的制定与发布者。
沈渝尚未回国,苏江北算是代为孝敬父母,经常到沈家做客,上次说过要给陆蓉烧菜吃,这是承诺,必须要履行诺言。
因此,今天忙完手头的工作后,苏江北推掉了所有应酬,钻进沈家的厨房里忙活了一桌子菜,虽说算不上厨艺精湛,但每道菜也是有滋有味。
陆蓉看在眼里,喜在心上,更是欣慰女儿有眼光,有福气,找了一个十全十美的好男人。
吃过晚饭后,苏江北主动收拾完碗筷,照例跟着沈重山来到别墅二楼的露台喝茶,陆蓉则留在楼下的客厅美滋滋地看着电视,给女儿发信息,发准女婿做菜时的照片。
露台上,苏江北将前几天与陆承伟见面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重山,随后问道:“伯父,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政策的动向?”
沈重山点了点头:“倒不能说准确地知道,只是老柳通过他的关系听说了一些,其实就连老柳都说得很含糊,毕竟有些政策在未落实前,总会有调整,所以会不会真的落实,我也不敢确定。”
政策的制定要照顾诸多方面,人为因素很关键,因此每项政策的出台都要考虑周全,如此也就会导致不确定是常态。
“江北,他说有人也会介入,提到具体的人或机构吗?”
“没有,陆承伟也就是那么一说,并没有讲得太详细,我估计就是他们那些人想趁机大捞一把。”
“嗯,差不多吧,在期货市场上,确实有几个大机构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而且多数情况下还是以空头为主,做起来很凶的。”
其实,国内赚钱的行业都适用夜壶理论,都有代理人,越是容易赚大钱的行业,这种现象越明显,资本市场尤为突出。
说着,沈重山一笑:“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麦明森这次会一败涂地,除非他能找到更厉害的帮手,对了,你说的那个芯城项目又是怎么回事?”
苏江北回道:“跟长沙科技园差不多,同样是围绕芯片产业做文章,所谓的芯城,也就是产业基地的配套地产项目,规模很大,但陆承伟说会有麻烦,这样的重点项目,我实在想不通会有什么麻烦。”
“麻烦?”
沈重山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听说过那个项目,规模确实很大,是省里以及上边重点关照的项目,各项资金政策也都为那个项目保驾护航,给予很大的支持,能有什么麻烦?”
“不知道,除非有人故意找麻烦。”
苏江北也只能这么猜了。
到了那种级别的项目,如果不是有人找麻烦,即便是出了天大的问题,有关领导与相关部门也会尽量协调解决,毕竟那是拉动地方经济的政绩工程,做成了是向上升阶的资本,要是毁了,就会成为政治对手攻击的手段,因此在这样的项目上,很少会有麻烦的出现。
然而,事无绝对,一旦出现了麻烦,必将会是盖不住的大麻烦。
“先不管什么芯城项目了,眼下的关键点还在期货上,继续加大投入的资金,打破当下的平衡,尽早压垮麦明森。”
“我明白,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从明天开始,全力做空。”
“嗯,我也了解过对方的仓位情况,成联和盛达的仓位已经很重了,就连纬度投资也在不停地开多仓,这就说明麦明森认定了趋势,打算通过逼空的形式来搏杀我们,那就拼吧,看看到底谁先死!”
“当然不会我们!”
苏江北笑着跟了一句,举目望向挂在夜空里月亮。
此刻,那轮圆月像是蒙了一层毛玻璃,透出的月光短浅,模糊不清,一缕黑云也在夜风的催动下向其逐渐靠近,应该很快就会将毛月亮遮挡大半。
“要下雨了。”
沈重山也抬头望向夜空,随口说了一句。
苏江北捏起小茶盏,边喝茶边继续望月:“快了,可能会下一场大雨,有日子没下雨了,也应该下了。”
天要下雨,这是自然规律。
苏江北说的是雨,也不是,
他在说一直实施的计划,一直精心谋定的局,一直在等待的结局,一切就像一场早就应该降临的大雨,必定要落下的。
之后呢?
会雨过天晴吗?
雨过是否天晴,对于这种愚蠢的问题,麦安宇极少会去思考,没有任何意义,雨过当然要晴,即便不晴又能如何?与生意无关,与生活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