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忍不住的,尤其是幸福的笑。
这种略带土味的情话让沈渝很受用,脸上再也绷不住了,开心地笑起来,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也随之一笑而散。
这个不痛快与夏澜的来电无关,也不是因为苏江北的无心反问,主要是夏澜说的那件事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这也难怪。
虽然沈重山对大女儿总愿意摆出父亲的强势,但疼爱与宠溺一分不少,沈渝也从没有真正怨过父亲,父女俩的关系非常融洽,因此听到有人竟然设局害她的父亲,怎么可能会舒服呢?
“江北,麦朵她爸看起来挺正义凛然呀?”
沈渝说出这句话,又自嘲地笑着摇头:“这话听起来多浅薄呀,知人知面不知心,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我的心理还是不够成熟。”
以往提及麦明森,沈渝会用麦伯伯这个称呼,这次说成“麦朵她爸”,已经算是有了不满,只是顾及麦朵的情面,没有说出难听的话。
苏江北一笑:“你已经很成熟了,只是不坏而已。”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不坏已经是大善了,只有不坏的人,才会想着别人的好,才会觉得别人有可能不会那么凶残。
“不坏,不坏?”
沈渝把“不坏”两个字念叨了两遍,问道:“江北,你跟我实话,那天你跟我爸爸在书房里,是不是也在算计麦明森?”
苏江北不再否认,点了点头:“说算计也对,当时我和你爸正在讨论麦明森操盘玉米和黄金期货这件事,也确实在研究如何能在交易中击败他。”
沈渝皱眉,正欲说话。
苏江北握了握她的手,笑着解释:“这很正常,我想你也能理解,资本市场本来就是斗兽场,只有赢的人,才能活着走出去。”
经营企业这么多年,沈渝见惯了资本的恶,对资本的恶性也深有体会,并不否认苏江北的这个说法。
苏江北继续说道:“资本市场里,斗,是常态,不斗则是变量,但这个变,就在于不斗是为斗而做准备,另外即便能成为合作伙伴,还要提防收获果实时的背刺,更何况麦明森根本不会跟你爸爸合作,两人只能是对手盘,也只能势不两立。”
“哼!”
沈渝再次蹙眉,倔强地说道:“如果真要斗起来,其实也不用怕他,我们可以帮爸爸,以当下云端控股的规模和实力,只要插手,胜负的天平就会倾斜,只要有我在,没人能欺负我爸爸。”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沈重山的儿子尚小,别说打虎了,就连跟同年级的同学打架都费劲儿,至于二女儿沈颜,更是一个荒料,吃喝玩乐都不能说是一把好手,所以沈家能帮沈重山的人,只有大女儿沈渝。
沈渝有这个能力和实力,关键她还有苏江北。
沈渝的这个态度没有问题,如果遇到这种事情,沈渝真要是不闻不问,瞻前顾后,那还真成问题了,是做人的问题,是为人子女的不孝。
所以说,这番话如果让沈重山听到,会倍感欣慰,会说没白疼这个懂事又倔强的幺儿。
然而,在苏江北看来,这番话的问题很大,足以说明沈渝真会为了她父亲跟他反目,会连一点余地都不留。
“沈渝,我有个想法”
苏江北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可能你不愿意听,但我还是想说。”
“什么?你说吧。”
“你不能让云端控股参与这样的博弈。”
“为撒子?”
沈渝一怔:“我不应该帮我爸吗?还是说你不愿意?”
苏江北笑着摇头。
“不,这跟帮不帮以及愿不愿意没关系,而是取决于云端控股的经营理念与发展方向,像这种博弈,多是生死局,更是杀戮般的掠夺,如果你让云端控股参与进来,且不说风险有多大,也不说获取这种利益后的心态变化,我们只说这样做,对得起集团公司所有员工的努力吗?”
感情可以冲动,可以感性,做企业却要脚踏实地,时刻保持理性。如果用冲动与感性的思维经营企业,即便短期有所发展,也会在某一天被这种思维所埋葬。
苏江北是用理性的角度规劝沈渝,更是希望以后沈渝不要用云端控股来反击他,不要为了帮她的父亲赌上一切。
其实,沈渝懂这个道理。
她是云端控股的实控人,但在从广义上来说,企业的成功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员工努力的结果,作为实控人,她必须要对全体员工的利益负责。
“那好,我可以不参与,但我的白袍大将军必须要亲自出马,全力以赴地帮我爸爸打赢这场仗。”
苏江北一笑:“是说我呗?白袍大将军又是什么说法?”
沈渝潇洒地打了一个响指,眼镜框上沿的秀眉抖了抖:“白袍将军骑白马,这才最帅嘛!没听那首歌吗?”
“什么歌?”
“我身骑白马呦,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喽,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沈渝拿腔拿调地唱起来,还跟着歌声有动作,兰花指除了有点脏之外,还算是掐得挺柔美。
苏江北听过这首歌。
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