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与妻。
一字之差,却有着天壤之别。
自从张越上次找过她,给了她一张银行卡后,孟凡好长时间不敢给张越打电话,也不敢取银行卡的钱,虽然看起来不像,但她还是怕这是张越对她变相的羞辱,因为太突然了,突然得无法置信。
“嫂子,越哥病了,很严重”
接到苏江北的电话,孟凡明白了,也确定这不是羞辱,而是张越在临死前对她的救赎,因此她辞去工作,痛哭地找到张越,坚持留在他的身边。
“张越,我照顾你,但不会同意复婚,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资格再成为你的妻子,也没有资格得到你的任何东西。”
有一天,张越向孟凡提出复婚的请求,并将一份遗嘱拿给孟凡看,孟凡拒绝了,甚至连那张银行卡都还给了张越,她不想让张越误会她这么做是为了遗产,更不想让张越在走的时候都看不起她。
然而,张越刚才的介绍,还是让她无法控制情绪,只能跑到厨房里关紧门,压抑地哭了起来。
张越看到孟凡的情绪变化,冲着夏澜苦笑地摇了摇头:“江北和你说过我的情况吧?”
夏澜点了点头:“说过一点。”
张越继续苦笑:“这次我想复婚,她却不同意了,也对,再嫁给我,除了能得到一大笔遗产,没有任何好处。”
这句话很矛盾,世人都清楚爱情甚至是婚姻,总会在金钱诱惑的面前一文不值,如果不是这样,孟凡当初也不会绝情地离开张越。
所以,什么是好处?
能得到一大笔遗产,就是最大的好处。
但,张越却认为不是这样的。
云南的纳板河,生活着一种如同神仙眷侣般的鸟,如果一只意外死去,雄鸟会在在忧伤中“孤独终老”,雌鸟则会绝食而亡。
孟凡悔过了,会是那只雌鸟,只是太晚了,所以张越明白孟凡不同意的原因,才会说出没有任何好处。
“是我自私了。”
“越哥,你能主动提出来,这是释然,是你心里一直都有嫂子,更谈不上自私,我觉得嫂子之所以会拒绝,也是不想你认为她在自私。”
说着,夏澜笑了笑,故意露出轻松的表情:“另外,你们的时间还长着呢,刚才嫂子跟我说,最近的治疗挺有效果,等头发长出来,你还是大帅哥,跟嫂子重新补一张结婚照,那样多好啊!”
张越也笑起来:“会吗?我倒是真希望会那样,要说帅哥,我比不上江北,他才是大帅哥呢,对了,你这个时间来找我,是有别的事情吧?”
夏澜点了点头,把心里的猜测说给张越。
张越想了想,说道:“交易这种东西,和资金量有关,跟人心的关联度更紧密,所谓的博弈,博的就是人心,我认为你的怀疑没有错,麦明森是在设局,也早就清楚一定会把沈重山引出来,所以之前的风声就是他故意放出来的,他也在利用江北,至于方向,不好判断。”
夏澜皱眉问:“那总要有个方向吧?”
张越点头:“是,确实会有个方向,这个方向很可能要看沈重山的下注,如果沈重山看多,麦明森就会反向杀盘,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在这两个品种灭掉沈重山。”
夏澜再问:“如果不跟呢?”
张越一笑:“不跟就没事,但麦明森吃定沈重山会跟,其实他们两个的想法一样,都想吃掉对方,都认定是螳螂捕蝉。”
“那谁来做黄雀呢?”
“别做黄雀,要做那个执弓的人”
张越沉思了好一会儿,把一些想法说给夏澜,并嘱咐夏澜一定要告诉苏江北,既然如今已经是明牌了,必须让恒城基金撤出这场博弈,以求做好当执弓之人的准备。
“夏澜,我能问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吗?”
“越哥,好拗口啊,什么?”
“江北是不是跟沈重山有怨?”
听到张越如此问,夏澜不禁一怔。
张越见状,摆了摆手:“我明白了,你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答案,我只想想说,让江北一定要想清楚,想仔细了,人活一世,不全都为了恩怨,终究还是应该为自己多想一想。”
苏江北是孤儿,一个孤儿不会与沈重山有积怨,所以张越猜这个积怨很可能来自苏江北的父辈,也很可能是这个仇怨导致他成为了孤儿。
然而,苏江北爱沈渝,张越看得出来,因此才会说这样的话,说出只有处于他这种状态的人,才能说出的人生感悟。
孟凡送夏澜离开时,夏澜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在小区里停留了一会儿,跟她聊起张越。
“嫂子,刚才越哥跟我说了,是你拒绝复婚。”
不等孟凡解释,夏澜拉过她的手,轻声劝道:“嫂子,我也是女人,也有自己的情感纠葛,所以我懂你的顾虑,我只是想说,不管怎样的顾虑,都抵不上他还爱你,你也还爱着他,你们之间的爱没有断,这是幸运的,如果说不幸,就是懂得有些晚了。”
孟凡落泪点头。
夏澜继续说道:“其实也不晚,一张结婚证就能将所有的遗憾抹平,哪怕真有那么一天,越哥也就没有遗憾了,你说对吗?”
“我有资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