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与利用是矛盾的,也是冲突的。
苏江北就活在这样的矛盾与冲突中。
他就像一个戴着无数面具的多面人,不停地变换着面具,转换成不同的角色,与爱情、友情以及仇恨相处、周旋,努力地维持这个局,也在这个局里艰难地前行。
最高明的设局者,懂得隐藏,从不入局。
苏江北从不觉得自己是高明的设局者,只能以身入局,亲自拉起每条线,尽力掌控着线上的每一个人,以求在某一时刻能产生多线共振,让那些刻在报复名单里的人全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其实,在生活中处处都有局。
哪怕是一个看似不经意的笑,又或是一句最简单的问候,只要为了利益,为了谋事,那就是一个局的开始,只是因为利益的不同,分大局和小局而已。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局就有博弈,在博弈之中就会涉及到这句成语。
然而,不到终了,无人知晓自己在博弈的局里究竟是螳螂?还是黄雀?即便是苏江北这个设局人也是如此,但显而易见,谁都不想当那只倒霉的蝉。
麦明森想要成为川渝地区资本市场里的王者,那就要设局打败所有对手,让每一个交易人都敬畏他,不敢轻易与他做对手盘。
以往,他的对手是苏城。
虽然两人在生意以及资本市场的交易上从未做过对手盘,表面上更是亲如兄弟,两家的关系也好得如同一家人,但他依旧不会把苏城当做真正的朋友。
因为他做不到,只要想到妻子秦沐曾与苏城手牵手,想到秦沐曾依偎在苏城的怀里,躺在苏城的身边,他的心就如插了一把刀。
所以,为了能将秦沐从苏城的身边夺走,他从一开始就在谋局,通过安慧来做局,拆散苏城和秦沐,又亲自下场配合沈重山,以求达到控局,终于让苏城折戟重庆。
但这场局并没有走到成局,因为还没完。
之后,他又采用欺骗的手段利用了安慧,又以一招金蝉脱壳拖垮沧浪投资集团,并且在苏城最危难的时候,大肆抢夺苏城名下的资产,最终将苏城逼上了绝路。
这就是一场有时间跨度的绝杀局,麦明森不仅抱得美人归,还逼死了苏城,报了心仇大恨,更是坐稳了川渝投资界的第一把交椅。
如今,他的对手是沈重山。
因为在川渝地区,当下也只有沈重山能威胁到他,这种情况不被允许,况且这也不是他个人的事,是关乎到两股势力的对决,他必须替靠山撕碎柳昌儒的钱袋子。
想要吞掉沈重山,就要设局,请君入瓮。
麦明森把这个局设在商品期货上,想要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挖一个大坑,引着沈重山跳进来,亲手埋了他。
盛裕大厦的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内。
麦明森望着电脑屏幕里的行情走势图,笑了笑,掐灭手里的的香烟,拿起电话拨通了儿子的手机:“安宇,把之前的玉米主连多单立即转空,额外再加空单,将当前价格往下降十个点。”
电话里,麦安宇毫不质疑地回道:“好的,我现在就下达指令,另外我已经在黄金期货上多翻空,您看时机可以吗?”
“没问题,当下不看时机,就是让他搞不清套路。”
虽然沈重山的资金披了多个马甲杀进市场,但麦明森凭借多年的经验与人脉还是能觉察出来,况且迷雾弹已经通过恒城私募传导给苏江北,苏江北一定会把成联和盛达两家期货公司的操纵方向告知沈重山,所以沈重山也一定会坚持最初的判断。
麦明森看透了苏江北。
他知晓苏江北的这种告知,绝不是为了帮沈重山,只是想利用沈重山来复仇,一定是这样,凭借苏江北的聪明,不可能查不出当年的真相。
所以,苏江北对麦家所表现出来的和善都是伪装,麦明森从一开始就清楚,之所以不揭穿,不打击,也是为了利用,利用苏江北所谋划的一切来搞垮国银集团,吞并沈重山的所有资产,让沈重山成为第二个苏城。
至于苏江北,麦明森觉得他仅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娃娃,充其量比他老子能心狠一些,却依旧逃不脱他老子的命运。
在局中,什么是真,什么是假,要想分辨清楚,需要有慧眼。
可世人又怎么可能有慧眼呢?
所以大多数人破不了局,会被算计,之后便会心灰意冷地埋怨命运,痛斥命运的无常。
玉米主连和黄金期货的价格变动异常,引起市场内众多交易机构以及交易人的注意,这其中就包括夏澜。
当下,恒城私募的总经理还是杨帆,夏澜并尚未从汉德亚太投资基金离职,只是私底下兼管了恒城私募基金,并未对外公开,但她的工作重心已经向恒城私募转移。
当她发现玉米主连和黄金期货的走势异常后,立即询问麦安宇:“麦总,目前什么情况?怎么跟你上次说的方向不对呀?”
“这可不能怪我,对方的势头太猛,我这边也只能先顺势而为,等对手盘的力量减弱,再考虑逼空,这也算是谋定而后动了。”
麦安宇打起哈哈,又问道:“夏澜,我查到一点信息,怀疑是国银在做空,你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