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年轻人的事情,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当长辈的人只能祝福,不能干涉,秦教授,我说的对吧?”
麦明森缓声细语地说着,他一直都用这种方式跟秦沐说话,年轻时如此,老了也没变过,即便存在批评的意思,也让人不觉得。
秦沐明白丈夫的心思,笑了笑,又转头问刚赶回来的儿子:“还有你,安宇,你的岁数也不小了,打算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家?妈妈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
无论什么样的家庭,只要关起门,上了饭桌,聊起的一定是家长里短,最普通的家庭琐事,哪怕是集团公司的董事长,知名大学的教授,也是如此。
“妈,能让我吃口饭吗?”
麦安宇接到母亲的电话,得知苏江北在家里吃完饭,推掉应酬赶了回来,不料刚端起饭碗就被母亲催婚,也有把怨气撒到苏江北的身上:“都怨你,没事儿跑我家吃什么饭?你一来准没好事。”
这当然是玩笑话。
麦明森笑了笑:“胡说八道!”
秦沐则皱眉,斥责儿子:“说什么呢?真没礼貌,好在江北不是外人,不然让人家怎么想?”
麦明森回家时,把今天挑明的事告诉了妻子,秦沐的这句不是外人,也算是说出了多年的心里话。
苏江北赶紧打圆场:“阿姨,您别怪他,他就是没礼貌,等下次到重庆去我家,我也这样说他。”
麦安宇笑道:“拉倒吧,我都听小朵”
话刚说出口,麦安宇赶紧捂住嘴,见父母都在笑,明白过来。
“这是知道了呗!那就好,免得死丫头又埋怨我多嘴。”
麦安宇往苏江北的杯里添了酒,笑着继续道:“话说回来,小朵跟我说过你那个狗窝,还是人家沈渝的,你放一百个心吧,我绝不会去你那个破家,不会给你反击的机会。”
“你别管是谁的房子,是不是狗窝,我不请你,你就进不去。”
说着,苏江北起身端起酒杯敬向麦明森和秦沐:“伯伯,阿姨,今天这杯酒与之前不同,我是以侄儿苏阳的身份敬您二老,感谢伯伯和阿姨一直默默地关心我。”
说话间,苏江北喝了杯中酒,又自己满上,望向秦沐:“阿姨,我在福利院的时候,经常看见您带着朵朵过去,我知道是您探望我,每次看到您,我都想哭着抱住您,想让您带我离开,可一直不敢,怕您不愿意带我走,又怕我走了,爸爸找不到我,但不管怎么说,是您让我知道这世上还有人关心我,谢谢您!”
苏江北说的动情,秦沐掩嘴落泪,一个劲儿地摇头。
那时候,她可以带走小苏阳,却没有那么做,也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因为丈夫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别的,总之她没有将小小的苏阳带离那所福利院。
这是一个难以说出口的愧疚,也一直藏在秦沐的心里,此刻被苏江北这样说出来,她的心里更加难受了。
麦明森抽纸巾递给妻子,并在妻子的背上轻抚了两下,对苏江北说道:“江北,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有这份心,我和你阿姨也就心领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要总说谢谢。”
麦安宇最见不得妈妈落泪,赶紧帮着调节气氛:“苏江北,你怎么回事,刚才还说你,这又惹我妈妈落泪,就说你一来没好事吧,也就是小朵不在,否则让她看到你把我妈气哭了,她非跟你拼命不可。”
秦沐止住眼泪,用纸巾擦拭了一下,笑骂儿子:“净胡说,我哪里生气了,江北也根本没有惹我生气,妈妈只是想起那些事,有些感伤罢了,好啦,快吃饭。”
一顿饭吃完,苏江北又稍留了一会儿,陪着秦沐说说话,之后起身告辞,麦安宇送他出门。
刚一出家门,麦安宇便勾住苏江北的肩膀:“喂,真记得我吗?”
苏江北故作回想,之后撇嘴摇了摇头:“记不清,你小时候挺讨人厌,所以我只记得小朵,懒得记你。”
“你有种!”
麦安宇收回胳膊时,在苏江北的肩头拍了一巴掌,提议:“上次说要请问喝酒,怎么样,再出去喝两杯,喊上夏澜怎么样?”
这就是故意了。
故意想看苏江北的态度,也是故意为难夏澜。
“可以,你打电话?还是我打?”
苏江北也是故意,想看夏澜的态度,想看麦安宇的难堪。
“我打吧。”
因为是故意,麦安宇毫不犹豫地拨通夏澜的手机。
“夏澜,我是麦安宇,有没有时间出来喝一杯。”
“我有点困”
不等夏澜的拒绝说完,麦安宇望着苏江北,说道:“苏江北过来了,刚在我爸妈家吃完饭,让我打电话给你,他就在我旁边。”
这话说的依旧是故意。
苏江北来成都,即便是没有时间,也可以直接给夏澜打电话,根本没必要让麦安宇代劳,麦安宇的一句话让苏江北跟夏澜拉开了好远的距离,也在表明这个距离正是苏江北所为。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十几秒。
“发位置给我,我马上到。”
夏澜的回答让麦安宇很不舒服,“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