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江北在成都待了两天。
随后又跟着夏澜去了长沙,实地考察那块芯片封装的资产。
长沙云安半导体有限公司是一家国营改制企业。
原本,长沙云安原是国营某厂的集成电路分厂,还是军用电子元器件定点生产单位,改制后的公司主要以芯片封装为主营,还登陆二级市场,成为高新板块的上市公司。
然而,在欧美国家对我国芯片行业的轮番制裁下,国内的芯片公司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在这个困难的背景下,芯片封装企业也举步维艰,这家上市公司的业绩连年下滑,直至亏损到资不抵债,也被交易所做出退市处理。
“其实还是有底子的,我们之前也考察过,产品设计这一块不太强,但芯片制造和封装是一体,尤其是集成电路的生产能力挺可观,可惜军工这块业务收缩太大,其他销路也不对口,已经不行了。”
在夏澜的同事陪同下,苏江北和夏澜进入位于长沙经济技术开发区螺丝塘路的长沙云安半导体厂区,企业已经处于停产的状态,厂区内冷冷清清,只有几个上年纪的保安大爷在园区里溜达。
苏江北望着周围的破败,不禁想起当初去第一叶轮厂的情形,那个老厂区比这里还要破旧,但这里如果得不到改变,很快也会成为废墟。
“政府这边是什么态度?”
“放弃了,国资部门已经在走破产清算程序,我们汉德亚太做接管,准备先行拆分块资产,已经有买家在咨询,你是第六家来考察的公司,如果卖出,这块地会做商业楼盘开发。”
夏澜的同事叫徐辉,是一名四十多岁的男人,是汉德亚太华中区的负责人,与夏澜的私交不错,夏澜是这么说,至于到底怎么不错,苏江北没敢问。
“差不多都是这样,终究还是搞房地产来钱快呀。”
夏澜感慨了一句,又问道:“老徐,你说如果云端投资盘下这块资产,这边的政府方面会给什么政策,比如原址改造,有没有可能性?”
徐辉望着夏澜撇了撇嘴,笑着摇头:“有这个可能性,但可能的机会并不大,想必你也懂这种规则,有人要的是地皮,厂子能不能盘活并不重要。”
苏江北默默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建一座新厂不难,只要资金充裕,人员和设备会在短时间内就能配齐,但苏江北想要的不是那种新壳,而是想要得到老厂的技术与各项资源。
比如长沙云安这家企业,技术人员不缺,设备不缺,与军工方面的关联度也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想用心发展企业的团队。
所以到底是把这些资源留在长沙,还是花大价钱搬回重庆,苏江北有些犹豫不决。
三人走到厂房的大门口时,铁将军把门,徐辉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有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保安跑来开门。
厂房内的设备不旧,每台机器上都蒙着白色厚塑料布,应该是为了防尘,苏江北转头笑道:“徐总,你们真有心。”
徐辉摆手:“不是我们,是离厂的工人,这些都是新进的生产线,他们舍不得,所以临走时把每台机器都给包了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
苏江北没再多说,在厂区转了大半天才离开。
“徐总,能不能麻烦贵公司帮我引荐一下这边的相关领导,我想先与政府方面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动迁改造上给些优惠,力度能有多大,如果实在不行,我就把人和厂子全部搬回重庆。”
苏江北决定买下这块资产,这件事情跟沈渝商量过,沈渝还是老样子,也还是那是句“你决定就行”,惹得苏江北老大不满意。
徐辉满口答应:“没问题,我来安排。”
因为要和当地政府接洽谈判,苏江北在长沙需要待一段时间,夏澜不能一直陪着,走之前问了苏江北一件事。
“江北,万聚金融和沈颜的那个公司是你的主意吧?”
“可以这么认为。”
苏江北直白地承认,在夏澜面前,这种事情没必要瞒着和撒谎。
夏澜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只是担忧地说了一句“资金量会越滚越大,到最后会死人的。”
苏江北一笑:“谁会死啊?谁死都和我没关系。”
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态,谁都躲不过,七情六欲是人性之根,谁都有,无论是常态的死,还是欲望的死,都是个人的事情以及个人决定的结果,苏江北根本不在意,况且这就是他的手段。
“我是怕你出事啊。”
“没事,放心吧!”
苏江北说放心,夏澜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心呢?
如果万聚金融和信融投资出事,一定有苏江北的推波助澜,如果让柳亚东甚至柳昌儒查到是苏江北动的手脚,能放过他吗?
还有沈重山。
他能为了大女儿的幸福而不管小女儿?如果连他都被牵连,这头山城虎还会讲情面?恐怕到时别说情面了,都能有杀了苏江北的心。
资产收购不是一件简单的工作,也不是苏江北一个人能完成。
三天后,沈渝派萧楠率集团公司的财审和法务部人员赶到,苏江北又让程月跟着隋忠明所领的技术人员一起来长沙,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