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那支车马队伍行向远方,也有人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妻主娘子啊……”
可吓死个人了!
那些妻主娘子,可全是罗刹,全是恶鬼。
就好比日前被发配钟山窑矿的一位娘子,据传姓孙,本是来自嵊唐县那边,似乎叫做孙秀荷?
而那人似乎犯了什么事,听传言是企图强夺人夫,但被人家妻主给狠狠收拾了一顿。
这不,没斗过人家那个夫侍的妻主,等来了钟山之后,就开始拿那些徭役们撒气……
此处正是钟山县,位于钟山之下。
山上有窑矿,常年开山采石,而那个集秀营,则是隐藏于窑矿之下,位于山体之中。
…
“吁!!”
身着深红长袍的高大侍卫勒紧缰绳,这支车马队伍停泊在一家客栈外,
旁边那黑衣侍卫则是一脸急躁,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马车,然后立即翻身下马。
他手往怀里一伸,直接摸出一个金锭子。
“店家!这客栈我们包了!闲杂人等立即退避!”
主打一个飞扬跋扈,一脸看不起人的高傲。
而那店家诚惶诚恐,“这……这位郎君?敢为那马车之中,不知是哪位贵人?”
“那乃是我家妻……那乃是我们岑巡察!废什么话?”
“赶紧,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我们岑巡察都已经乏了。”
江斯蘅瞪眼那店家,还怪不适应的,那岑佑情身边到底都是啥人啊,
三哥之前去刑狱那边寻马车,正好跟秦长洲一路回来。
听三哥说,俩人半路上说了不少关于那岑巡察和崔大人的事情。
而岑巡察身边的这些人,江斯蘅:“……”
难为死他了。
让他耍狠他可以,这可是他老本行了,但欺民霸市,者横行无忌,这却有点考验他了。
可奈何非得这么演不可,不然可就露馅儿了。
这么想着,江斯蘅又忍不住摸了摸自个儿这张脸,
忽然嘴一撇。
小五那个没良心的,都把他画丑了,
易容仿妆就易容仿妆,可顶着这么一张瘦削阴鸷的脸,一看就不像好人,万一妻主因此不待见他可咋办?
真是越想越烦。
…
不久,这边顺利清场。
客栈掌柜诚惶诚恐,看那模样险些要跪下磕一个,恭恭敬敬地一溜小跑来到了马车旁。
但那高坐马上的红衣侍卫眉眼一冷,不怒自威,再加上脸上那个刀疤,真是越发狰狞,一看就十分能镇得住场子。
掌柜的吞吞口水,才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位郎君?客栈已打扫干净?不知巡察大人是这就入住?还是?”
江雲庭正欲开口,但此时马车里也传来一个声音,“妻主近日忙于赶路,不如稍后梳洗一番?泡个热水澡,也好纾解一下这一身疲劳。”
那人嗓音听似很是温润,那语气也似恭敬,多少带着些书香雅气,
可那马车帘子垂挂而下,遮挡其中,全然不知,
此刻那听起来很是恭敬温润的男子,正四仰八叉地斜倚在马车里,
左手一把葵花籽儿,右手揣着一个暖手炉,
这大冷的天儿人在这马车中,可小日子过得那叫一舒坦,那叫一自在。
这自是那江小五无疑了,
整个江家也就他这么奇葩,随时随地,乱没形象的,而一旁的小盏上已经堆了不少瓜子皮。
不远处,六儿小脸点缀着几颗雀斑,看起来虽然秀气但也不算多出众,
如今正怀抱一把古琴,水汪汪地瞧着他五哥。
他们这些人里头,除了使用岑佑情这个身份的妻主,除了顶替那名俊秀夫侍郑秋宴模样的五哥,其余人,那真是没一个好看的。
难怪昨儿在野外停车修整时,四哥曾黑着脸骂五哥其心可诛。
“嗯,”
正这时,言卿那边轻嗯一声,似是一个回应。
须臾,有人撩开马车帘子,小五也正经了些,做出一副鞍前马后低眉顺眼的模样来,
言卿一袭锦衣雍容华贵,那眉眼也娇慵得很,狭长的眼尾略带几分凌厉,
可那凌厉之中又暗藏几分冷淡妩媚,瞧着倒是颇有几分成熟风韵,
但眸光流转时,也好似那岑佑情一样,仿佛不经意间便带出了几分目下无尘的高傲与睥睨。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走进了客栈,
等房门一关,言卿也长吁口气,赶忙扶了一下那珠光宝气的金银头面,感觉脑袋像是顶着一块砖,这至少得有个二斤重,
她都有点担心上了,怕长此以往自己得那个颈椎病。
“方才来钟山县时,沿途曾听见一些关于那孙秀荷的事情,你回头去跟江雲庭说一下,看看能不能从城里打探出一些东西来。”
那孙秀荷可不是什么省心的主儿,也不知到底在这边闹出了多少事儿。
小五江隽意听后摆摆手,“放心放心,这种事用不着吩咐,为了凑出这么一支护卫队伍,三哥可是把他以前那些兄弟们全都用上了。”
“这事儿他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