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言卿猛地一扭头,等顺着窗户往外看,就见竹屋小院外,一人清冷若仙,长身玉立,正是江孤昀。
“这就有结果了?”
之前听江孤昀说不出晌午就能有消息,她看了看天色,果然离晌午还有阵儿功夫,她揣起令牌急忙起身,三两步就已窜向了院门。
江孤昀:“……”
心情颇有点微妙。
许是被这人冷惯了,如今突然见她兴冲冲的,多少带几分热情,他竟突然有点不适应。
“嗯?怎么了?”
言卿一把扯开院门,见他只垂眸凝睇着她,照旧一副超凡不俗的出尘模样,却迟迟没开口讲话,她心里一咯噔,
“难不成县城……”
见她急了,江孤昀也回过神来:“妻主安心,”
他斟酌片刻,而后说道:“听闻昨夜有人行刺那位岑巡察,似是刀上有毒,岑巡察重伤之后便因剧毒昏迷不醒,如今已危在旦夕。”
“崔大人命人召集嵊唐周边那些医术出名的大夫,且山下封城,全城戒严。”
他江氏宗族也有一位大夫,那大夫姓孙,不过那人学医不精,顶多也就看个跌打损伤头疼脑热,倒是因此逃过了一劫,不然青山离山下县城这么近,怕是早在昨夜出事之后孙大夫就已叫人抓走了。
而言卿听得直皱眉,“全城戒严?”
“那恐怕是崔大人如今忙得脱不开身,城里定然已在搜查,而若城里搜不出,势必会向外扩散,介时搜到青山也不过是早晚的事儿。”
就算此地乃是一位妻主娘子的领地又如何?哪怕官府盖过章,但事关一位巡察使,绝不会含糊。
言卿一念至此,又深吸口气,“眼下当务之急是先处理两件事。”
“其一,是那些被我关押在后山的妻主娘子们,必须先使她们统一口径。”
“而其二,赵锦之。”
她又不禁看了江孤昀几眼。
从目前这情况来看,这人留着赵锦之肯定是有所大用的,类似好钢用在刀刃上,只是他具体打算如何使用她却不知。
但提起赵锦之江孤昀倒是一笑:“那位赵郎君的事情,妻主大可不必担心。”
赵锦之这边很好处理,他之前已经适当留了个钩子,便只是为了那个钩子,赵锦之也一定会妥善配合。
况且再不济,也可将赵锦之转移,毕竟如今山下县城无人知晓赵锦之是在这江氏宗族。
而言卿听后则是长吁口气,“那么,看来我得尽快去后山一趟。”
江孤昀轻微颔首,旋即敏感地发现了一件事:“斯蘅他们呢?”
他是从江家过来的,家中除他之外再无旁人,本以为老四和六儿是在妻主这边,可谁知却并未瞧见那二人。
言卿:“……”
无语片刻,才说:“去隔壁山头了,我把那个仇大当家的位置告诉给他们了。”
江孤昀:“?”
与此同时,
老四江斯蘅照旧是一副黑衣墨发的装扮,他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又忍不住一脸嫌弃地瞥眼跟在后头气喘吁吁,并颤颤巍巍的小六儿江雪翎。
他眉梢往上高高一挑,“我早就说,还不如我自己一个人过来,你跟着干什么?这不是没苦硬吃?”
六儿停下来,不禁扶着大树虚喘了两声,旋即又攥着袖子轻拭额角的汗水。
他鼻尖儿坠着一抹细汗,但那双往日总是如烟似雾的眸子,却好似透出几分清亮的笑意。
“五哥以前说过,你每次犯病之后都需注意着些,况且你身上有伤,若不跟着,我实在是不放心。”
“瞎操心,”
江斯蘅翻个白眼儿,但眼珠一转,又干咳一声,“来,上来,我背你。”
他背对着小六儿蹲下来,但江雪翎忍俊不禁:“四哥,我说过,你身上有伤,况且你也知道,我只是看着弱了些而已。”
自幼便体质不好,但或许是得益于五哥妙手回春,其实他也只是看着有点脆弱而已,如今爬了这么久的山路,除去出了一些汗,其实也没怎么受累。
江斯蘅又蹙了蹙眉,回头瞥他几眼,“那你要是撑不住了就和我说。”
“好,”
江雪翎又是一笑,轻声应着,神色也跟着温软起来。
不久,两人抵达言卿跟他们说过的那个破庙。
昨儿没把仇翼晟带走是因事出突然,而且她也惦记着青山那边,但如今她人在族中,总觉得把人留在破庙之中不太保险,于是这哥俩才走了这么一趟。
可谁知,
“怪了!人呢?”
江斯蘅弯下腰,顺着神龛低头一瞅,底下像个柜子,也像个笼子,按照他家妻主说的,分明是把人绑起来塞在神龛底下才对,可人咋没了呢?
小六江雪翎则是皱了皱眉,他原地踱步,发现这庙宇之中虽然破烂,但能看出一些生活痕迹,比如神龛不远处有着一堆烧成灰烬的篝火,这些倒是寻常,倒也无法让人起疑,更不至于叫人联想到那位仇大当家的身上。
偶尔会有一些行商的小贩天黑之后在破庙过夜。
只是当眸光扫过某一处时,江雪翎又突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