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蘅抱着个小枕头盘腿坐床上,他看了看门外那人,又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然后才睡眼惺忪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言卿蹭地一步冲过来,
“我记得你之前在钱庄当差,那你肯定在山下有很多熟人?”
江斯蘅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迷糊,他稀里糊涂地点点头,人看起来不大清醒,甚至还身子一歪,靠在了旁边的床框上。
他哈气连天地点着头,“对啊,是有不少熟人。”
不过,鉴于他这性子不好相处,另外还有个疯名疯病在身上,那些人估计宁可不认识他,宁可与他不熟。
“怎么了?需要用人?”他又问。
言卿皱眉道:“山下怕是出事了,之前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们,王娘子曾说江雲庭是被那位白骨山的仇大当家带走的,而那个仇翼晟最近正好出现在嵊唐县,他又与岑佑情有仇……”
她把自己之前跟踪齐语冰的事情讲了一遍。
“那人昨晚应该去行刺了岑佑情,暂时还不知山下是什么情况,但为稳妥起见,咱们这边最好尽快准备,另外也需派人去城中探探情况。”
江斯蘅听后一激灵,“那这事儿不如找二哥,我那些人办事不够周全,容易叫人看出马脚,但二哥那边不同。”
“……江孤昀?”言卿诧异。
江斯蘅已飞快起身,他弯腰套上鞋子道:“之前城西桥梁坍塌后,衙门派去帮两位娘子验尸的仵作就是二哥的人,不然那二位娘子的死因可没那么好糊弄。”
说完,他又接着补充道:“你别看二哥平时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好像清清淡淡的,但论起礼贤下士结交人脉这种事,哪怕是小五也比不上他……”
听他提起小五江隽意,言卿又愣住一瞬,但转念一想,江小五是个大夫,这悬壶济世,轻易就能获取旁人的好感。
只是这江孤昀……
见她皱眉,江斯蘅又拍拍她的肩膀说:“总之这事儿让二哥出手更稳妥,有他出马能省不少麻烦。”
说完他就转身往外走。
言卿按了按额角,心想这哪儿歇得住,在她看来如今已是风雨欲来,迫在眉睫。
“走,我跟你一起,”她三两步追上了江斯蘅,而江斯蘅回头瞅了她几眼。
就见晨光之下,那人脸颊白白净净的,看着粉粉嫩嫩的,分明是如冷玉似的一个人,但又总让人感觉像春风一样温暖。
他看着看着,突然眼珠一转,然后就又收回了视线。
倒也没说什么,仅仅是慢下了步子,走在她身边而已。
只是回想她方才一袭夜行衣,脸颊又雪白皎洁的模样,一时间又想远了许多。
想到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想到这些日子的相处等等,忽而心中一软,仿佛叫人搔到了痒处。
但那感觉怪怪的,他又有点形容不出来,只觉得仿佛心跳声悄悄加快了一点儿。
江斯蘅故作自然,俩人就这么出门了。
不过走在半路上,言卿有点饿了,下意识地揉了下肚子。
这忙活了一整夜,不饿才怪呢,昨晚吃的那点东西早就消化干净了。
正琢磨着稍后回来吃点啥,
可谁知,
“咚!”
突然天上掉下个东西。
言卿:“?”
狐疑地抬起头,看向那南飞的大雁,又不禁低头看了看精准无误掉进自己怀中的这颗果子。
“啊这……”
啥情况?
大雁采摘的果子,咋还掉她怀里了?
这跟天上掉馅饼一样。
又仔细琢磨一下,“难道是我运气太好了?”
刚一寻思饿了,立马就有吃的,这怎么还想啥来啥呢,莫不是她这个非酋突然转运了?
说起来她是属于那种辛勤之中丰衣足食的类型,换言之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脚印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从来没有偏财运,上辈子喝了那么多汽水,甚至连个“再来一瓶”都没见识过。
就这么,在一脸的莫名其妙下,言卿与江斯蘅来到了江家。
不过家中只有小六儿江雪翎一人,倒是江孤昀竟不知所踪。
六儿也是一副刚起的模样,少年穿着一身轻薄的衣裳,似乎刚刚洗过脸,那俊秀恬静的面容上沾着几分清新的水汽。
他听了二人的来意,稍作沉吟后便道,“二哥应是在族长家中。”
“他去那儿做什么?”江斯蘅一脸奇怪地问。
六儿说:“四哥莫不是忘了那赵锦之?”
江斯蘅:“……”
心想,若六儿不说,他还真就给忘了。
而江雪翎一见他这副模样便有些好笑,“那赵锦之这些日子一直关在族长家中,不过,也不算关,顶多是找人看住他罢了。”
“平时好吃好喝地供着,倒也没算是苛待。二哥偶尔会去那边瞧瞧,昨儿听一位族叔说,那俩人甚至还在族长家一起下过棋呢。”
人质不像人质,绑匪不像绑匪,江雪翎也不知他二哥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个什么药,但总之二哥做事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而这么想着,不久之后,言卿、江斯蘅,还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