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沉曜站在人群中煞是显眼。
深邃的眼瞳之中藏着杀意和阴郁。
他微微抬眸,只消一个眼神,身侧之人立马明了。
变戏法的班主陈耀高喊:“这水分明是从地下冒出,肯定是损毁了水脉!又用戏法让大家以为水是天上来!你诓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去,陈耀指着大坑中一条水流:“大家看啊,这两条水流波动明显与云彩落雨不同!”
百姓们探头往前,议论纷纷。
“还真的是!”
“那这要是损毁了水脉——咱们未央城就完了!”
“滚下来!还我水脉!”
陈耀有些得意,“大家仔细看看,说不定不止损毁了一条水脉!”
众人叫嚣着让溪黎安从大坑中出来。
溪沉曜微微颔首,原本挖水道负责送水的侍卫纷纷下坑。
“有六条不一样的水流!他竟然毁掉了六条水脉!”
闻得此言,百姓瞬间炸开,对着溪黎安指指点点,更有甚者,想上前打溪黎安。
“太过分了!这是要把未央城毁了!”
“什么福泽之主,分明是霍乱妖魔!”
眼看着众人围堵上去,青意匆匆穿过人群来到溪黎安身侧。
“这水道看起来很老旧呢。”青意盯着陈耀。
听闻这话,陈耀哼了一声:“那是自然,水道可不是一日挖成。”
“哦,可他是昨日才到的未央城。”青意轻笑,指了指溪黎安。
陈耀皱眉:“这肯定是提前准备好的水道,无关乎他什么时候到的未央城!”
青意绕着水道走了一圈,惊奇道:“这怎么看出是提前准备好的呢?”
陈耀像是戳中了他擅长之处,指着水流某处:“这里的洞口非常湿润,说明先前是有水流到这里来,倘若是第一次有水,这周围还会有干涸的痕迹,可这里没有。”
“而这样恰恰说明了,这里是被提前勘察过,才挖了水道将水脉引来!”
陈耀声音铿锵有力,一脸的信誓旦旦,仿佛他亲自动手的。
溪黎安面上扬起一抹笑,不明意味:“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我都不知我有这么大本事。”
陈耀脸色突变,自知失言,心下一慌,竟然是看向站在远处的溪沉曜。
“所以你到底是何人?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从实招来!乞巧节将至,你们莫不是想对未央城做什么?”
溪黎安四两拨千斤,将话头砸到他们身上。
陈耀后退一步,眼中闪过惊慌。
眼瞧着围观百姓回神,纷纷怒目而视他,陈耀吞了口口水。
“居心叵测,心怀不轨,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青意轻哼。
陈耀擦了擦头上霎时冒出的汗,正欲辩解,溪沉曜自背后冒出。
“四弟!大哥终于找到你了!方才听到有人污蔑溪霖国四皇子损毁水脉,真是胆大包天!是他吗?来人,把他带下去好好审问!”
溪沉曜一出现,便笑着握住溪黎安的手腕,匆匆喊自己的人将陈耀他们带下去。
青意清冷的声音传来:“还未询问清楚,大皇子倒是如此着急。”
“污蔑四皇子可是重罪!更何况四弟心思单纯,如今又被选中为福泽之主,我这个做大哥的不护着,良心过不去呀!”
溪沉曜眼底阴郁成片,他听出来神女并非他的侍女芙儿,心下有些恼怒。
那群废物,连替换个神女都做不好!
“大哥有心了,这群人不如交给我亲自审问。”溪黎安试探。
“这怎么能行!我与母后承诺,要好好护着弟弟呢。”溪沉曜和他对上眼神,笑得更为灿烂:“唉,四弟也是长大了,与神女交好,怕是用不到大哥了,那既如此,大哥就把人交给你和神女,好好审问。”
他这般说,落在其他人耳中,自是有些不对味儿。
仔细一琢磨,好似在扭曲他与青意的关系。
“大哥为弟弟着想,自是不会推辞这番好意,那便辛苦大哥了。”
溪黎安眸色未变,将手从他掌中抽出。
溪沉曜便拔高声音:“福泽之主既出,未央城则受庇护,又将迎来乞巧节,诸位早些休息,本皇子审问完,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百姓纷纷叫好,说大皇子心地善良,随后便散了。
温郁目光直勾勾落在溪沉曜身上。
这人不仅非善类,还很会伪装,溪黎安根本玩不过他。
他只消几句,便让百姓得知他与福泽之主是亲兄弟,关系好,如此这般,得了半边民心。
温郁摸着鼠标,啧了一声,真想画个加特林,把大皇子给突突了。
溪沉曜此时又开口:“神女也操持颇多,要与我四弟一同前去休息么?”
“那是自然。”青意手掌心紧了紧,她毕竟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不敢对上溪沉曜这般阴冷的眼神。
溪沉曜手心一紧,面上继续笑着:“四弟一直叨扰神女怕是不妥,为表感谢,今日我请客,神女一同共进晚膳如何?”
“不必。”青意拒绝邀请。
溪沉曜倒也不勉强:“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