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露闻声赶去，不敢耽搁。沈芫看着她出去后目光又回到了姜妈妈脸上，姜妈妈似乎睡得很安心，呼吸平稳
但是沈芫知道这不过是假象罢了，想着沈芫把姜妈妈的手拿了起来，为姜妈妈把脉
元气衰退，气血不足，脉搏细微无力
沈芫皱眉，将手放回了被子里，这时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虽然敢伤，但是主人别伤心，我陪着你”是澜行羽
沈芫怎会不知生老病死，她也见过许多，自己也经历过，只不过这次的感觉很不一样，不只是像以前一般觉得惋惜，还有些许不舍
帮姜妈妈把被子掖好，沈芫正准备关上房门离开时，就听见床上传来嘶哑的声音：“芫儿，芫儿”
沈芫一怔，脑海如同被一层厚重的雾气笼罩，让她有些无法呼吸，熟悉的声音，如同儿时记忆中的那般，很安心
记忆中那时沈芫老喜欢往外跑，一跑就是一天，去山上找各种草药，偶尔捡一两个人回来，姜妈妈都会等着沈芫回来吃饭，像刚刚那样叫沈芫的名字
沈芫回到床边，握着姜妈妈的手，直到姜妈妈微微睁开了眼，嘴里仍念着她的名字
姜妈妈已经很久没有清醒过了，还能睁眼时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谁也不认识，整天嘴里念着一些名字，后来卧床不起了，成了一个只会呼吸的人，这是来这以来第一次清醒
沈芫语气难免染上一些急切：“我在”
因为长久没有使用过脸部肌肉的原因，姜妈妈困难的挤出一个算笑容的笑，艰难的开口：“芫儿，你怎么又瘦了”
沈芫看着姜妈妈，漆黑的眸子像是黑洞，姜妈妈想摸摸沈芫的脸，却抬不起来手，用力了一番，又放下了手：“都这么大了啊，长得真好看，像你母亲一样好看”
说着姜妈妈似乎是想到什么难以开口的事，干涩的眼眶内竟渗出泪花
“只是可惜了你母亲年纪轻轻便命丧黄泉，还有樱雪，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真是可怜啊”
沈芫轻轻将姜妈妈眼角的泪花擦掉，黑洞般的眼眸变得有些明亮，姜妈妈嘴角用力扯出了一个笑容：“芫儿怎么还是那么不爱说话”
沈芫将喉咙里的苦涩压了压，张了张口，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姜妈妈，我长大了，可以照顾你”
姜妈妈闭了闭眼，似乎是强撑着，反过来拉住沈芫的手：“芫儿，只是可惜没能看到你出嫁，不知道会嫁给哪家儿郎，一定不要嫁给这皇宫里薄情之人！”
说到最后姜妈妈的情绪竟有些激动，再次流出泪水，沈芫紧紧握住姜妈妈的手，安抚着姜妈妈的情绪
没过一会儿姜妈妈再次闭上了眼
沈芫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们最后一次对话，心里不免有些伤怀，又静静的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一种特殊的感情已经破土而出
要走时将被子掖好，又将房里沈芫特制的熏香点上，这才离去
月露已经带着矜阳出去买药，院子里只有挽星一个，见沈芫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公主，姜妈妈怎么样了，情况有好转吗，我可以再多研究几副药剂，或者我再多翻翻典籍，总有能缓解姜妈妈的药方的”挽星面色有些焦急，生怕因为自己的问题而导致姜妈妈不能醒过来
沈芫走到了房门口，轻声道：“不用，还是按照以往的药方用药”
说完便进去了，挽星留在了原地，心里有些冷，她很清楚姜妈妈的身体状况，知道时间可能不多了，她抬头望了望正在飘下来的雪，眼角有些湿润
回到房间后沈芫刚坐到桌旁，就看见窗户打开了飘进来一抹青色，是拂云
沈芫倒了两杯热茶，示意拂云坐，沈芫看着茶杯里的茶叶，轻轻摩挲着杯身，缓缓道：“你去查一下姜妈妈的事，还有一个叫樱雪的人，似乎和我母亲有关系，或许，马上就可以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秘密”
拂云闻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的茶渍，这才回应沈芫
“公主，殷太后不简单，一定要冒这个险吗，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就不怕哪天你……”
“我的命从来不重要，还有，你很了解殷太后吗”沈芫打断了拂云的话，眼底蕴含着细碎的光，仿佛要将拂云看穿
她自是知道这条路不好走，可是有些事是必须面对的，逃避没有任何用
拂云怔了一下，听到了沈芫说的话时，心像是被胶布封住，无法动弹，她想阻止，想要沈芫不再说这样的话
似乎是怕被看出什么，拂云避开了沈芫的目光，只是心中仍是疑惑，疑惑沈芫这么大费周章，走上这条不知生死的路到底是为了什么
拂云见沈芫生气也不准备多问，准备离开，即将离开时又转过身看向沈芫：“公主，慈宁宫内有高手，且布有陷阱，我知道你武功深不可测，但是以防万一，别去，要探查我去”
说完拂云就离开了，窗户关上时飘进来了几片雪花，沈芫看着窗户，心里想起了澜行羽说过的一句话
长公主魅力这么大，身边的人都会被你迷惑
沈芫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不过也不太确定
矜阳和月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