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抄了老巢而已,”方涛笑笑道,“拔腿就往山里跑的必定是认得路的,有他们带路,总省得咱们耽误时间瞎找。”
前田桃明白了方涛的意图,含笑点头而去。
很快,对面阵势就开始集结兵马,所谓兵马,在方涛眼里比之中原流寇还不如。中原流寇好歹有缴获的兵甲器械,而眼前这帮人,连正经的器械都没有,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木棍或者竹竿削的竹枪。甲胄没有,弓箭都是竹弓竹箭,连箭头都是直接削出来的。
“我x……”方涛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就这种敌人还跟他们打平手?老子在如皋,十乡八店的乡亲随便凑凑都比这架势强啊!”
敌阵集结之后摆出了一个跟大营差不多的阵势:鱼鳞。鱼鳞是标准的进攻阵形,前窄后宽,与骑兵专用的锥形突击阵大同小异,讲究的是迅速攻入敌阵之后向两翼扩张起到撕裂敌阵的效果。这在方涛看来简直不可思议:就凭这装备还敢进攻?
没错,人家就是敢了。
而已经运动到左翼的前田桃则在心里默默地想着:这是信念的力量与战斗意志的第一次碰撞,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敌军的进攻开始。随着对面军阵中吹响的号角,鱼鳞阵的尖头部位开始了前进。方涛从望远镜中清楚地看到尖头部位的“人”有明显的异样。“狼人作为最强兵种,放在突击位置……”方涛喃喃自语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选择用次要兵种先行消耗对手,然后主力再上……对手这样做说明……说明对手也没这个底气啊……”
两军之间是河滩。此时还没到“秋水时至”的时候,河滩的中央不过是一仗宽的溪流,溪流的两侧则是宽敞的碎石滩。敌军进
攻的阵势缓缓走过碎石滩,涉水渡河。河水不深,最深处不过刚刚没过膝盖。方涛看到对方先头已经过了河中央,立刻下令道:“火铳第一排,放!”
第一排掩体后的陆战队员立刻站了起来,露出了上半身迅速地举枪,瞄准,开火。“呯呯呯……”一轮枪响过后,阵前腾起一阵浓烈的烟雾,陆战队员们也不看战果,直接蹲下躲到掩体后面开始装弹。
“火铳第二排,放!”方涛也不去看战果,直接下令开火。
“呯呯呯……”又是一阵浓烟。
“第三排,放!”这会儿不是计较战果的时候,方涛毫不客气地下令第三轮齐射。
“呯呯呯……”
“呜呜……”就在第三轮枪响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低沉的吼声。方涛明显听到了对方涉水的速度加快,可视线却被浓烟阻挡。
“什么情况!”方涛抄两侧厉声吼道。
两侧的哨位立刻打出了旗语:对方前锋开始冲锋,与中备、后备脱节。
“我x!”方涛低低地骂了一句,现在的情况让他比较郁闷。原先他的计划是在对方渡河到了一半的时候开火,将轮射持续到对方全部登岸。这个距离比较远,命中率有限,但起码能让对方的先头狼人倒下一成左右。等对方上岸之后抵达这一侧的碎石滩,然后就是战防炮歼敌。遗憾的是,对方先头的狼人脱节,等这些狼人一上岸,速度加快之下方涛只能提前调出战防炮。
“战防炮准备!”方涛来不及多骂两句,直接下令调出战防炮。这一次填装的都是四成白银的银铅合熔弹,一次齐射就足够让他肉痛好久,“开炮!”
“轰轰轰……”手臂粗细的战防炮吐出了大量白烟,炮口中射出的弹丸如同下雨
一般密集地射向正前方的扇形区域。冲在最前面的狼人嚎叫一声轰然倒地。
“第二轮准备……”战防炮是排级武器,按照方家的编制,方涛手头的两百人中才四门,集中了六百人中所有的战防炮,总共才十二门,尽管如此少,方涛还是将这些跑分成了三组,精心计算了覆盖面之后才确定了炮位。“开炮!”
“轰轰轰轰!”第二轮齐射过去,碎石滩上溅起了一阵火星,后一波的狼人再次倒地。这时,方涛的正面彻底看不见了,到处都是浓烟滚滚。
“他娘的,也不来阵风!”方涛焦躁道,“第三轮,开炮!”
“全体都有,火枪齐射一轮,掩护炮位!”
“战防炮第一列,开炮!”
“第二列,开炮!”
“第三列,开炮!”
“全体都有,掩护炮位,齐射,放!”
……
方涛已经顾不上许多,即便看不见,也依旧不停地操控着火力输出。整个正面战场上的敌我双方已经彻底被浓烟笼罩,连哨位都看不见里面的情况。震耳欲聋的炮声中,方涛隐约听到伸手环佩敲打的声音,转过头一看,却是奥村和他的近侍们站在自己的身后,略带着颤抖和惊恐地看着眼前的浓烟。方涛无暇照顾这些人,依旧不停地下达着开火的命令。直到前田桃那边派来传令兵告诉方涛对方已后列已经停止前进的时候,方涛才下令停火。为了确保安全,所有人都给火枪上了军刺背在身上,同时掣起钢盾战斧,准备跟漏网的狼人接近战。
良久,没有动静,也没有狼人特有的脚步声和喘息声。方涛微微松了一口气,下令保持警戒,等待浓烟散去。
背后的山谷里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