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就放了
话,甭管祁大人用什么手段,扬州那边也肯定是水泼不进,到最后还是得来求咱……”
“嘿……”祁彪佳匆忙喝掉一盅茶,忍不住道,“丫头,这都谁教你的?”
黄巧娥奇怪地看着祁彪佳道:“老大人这又何苦来哉?难道活这么大就合该只看见男孩儿里头才有天才么?女孩儿家就不能出个举一反三的?”
“牙尖嘴利啊!”祁彪佳愈发诧异道,“小丫头是海潮的徒弟?有意思……你倒是说说看,我怎么就活该跑过来求你师傅了?”
黄巧娥晃晃脑袋道:“不为别的,就因为老大人太老实了!扬州的盐漕两个衙门表面上是官,实则为匪。老大人想把他们当官儿来办,那他们就会用匪徒的路子对付大人;老大人想要把他们当匪徒来办,他们就会在官场上活活参死老大人……所以,老大人来明的不行,来暗的更不行,又不喜欢玩儿阴的,所以只能来求咱们了!”
祁彪佳微微颔首,又问道:“那你为什么就那么确定你家老爷肯定能办这事儿呢?”
黄巧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盐漕两衙都在扬州府,天下财货光是扬州就占了一成半,如今要拿扬州祭旗,我家师傅老爷就算美他的事儿他都要搅和进来!用师娘的话说,咱们方家跟钱又没仇,盐商粮商那些个家产咱们随便挪一点儿就够吃一阵子了……”
“好么,我这还没拿定主意呢,你们一家子倒先惦记人家家产了……”祁彪佳没好气道,“你给我听仔细喽,甭管抄没上来什么东西,统统都是朝廷的……”
方涛斜视了祁彪佳一眼,没有搭话。
黄巧娥很不屑地回应道:“难怪老大人当官儿都快当不下去了,就连这番话都被我家老爷料中……”
祁彪佳怔了一下,问道:“什么意思?”
黄巧娥道:“我家老爷回来的时候就说了,这事儿让老大人来办,合适,也不合适。之所以说合适,那是因为老大人办事儿一向是对事不对人,只替朝廷着想,不计较私利也不讲究私人恩怨,所以处置一定会公道;之所以说不合适,那就是老大人虽然对官场那些个乱七八糟的规矩透熟,可自己却不屑于去做,所以一旦办起事来绝对是寸步难行。”
“哦,合着到最后反而都是我的不是了?”祁彪佳很不爽道,“什么叫本抚不愿去做?什么叫寸步难行?朝廷法度不遵,却去遵什么官场规矩!荒唐!荒谬!”
方涛这一回着急了,反而端起第二盅茶浅啜了一口,学着祁彪佳的样子有模有样地品了两下道:“想要对付扬州这么个铁桶江山,不玩儿点儿手段那是不行的,不死个几百上千号人恐怕也是不行的……”
“死人?还几百上千?”祁彪佳被方涛的语气吓住了,追问道,“只诛首恶而已,何苦牵连甚广?”
方涛微微摇头道:“祁大人你错了!大人可曾算过这一笔账,如今轮产粮,江南多于江北。南直隶加上浙、赣,还有三楚与川中,这些地方前些年都没怎么遭兵灾,天灾也少,若按万历年的产粮石高来算,应付整个大明百姓的肚皮应该是能够的,顶多大伙儿都是一年到头两个月干的十个月稀的,断然不至于西北几个省都活不下去的地步。九边之地虽然费饷银,可他们自己也有军屯,能自筹一部分粮草……若是没有军屯,光靠朝廷拨付的那些个粮秣,九边之地早就饿光了!这还没算两广之地随时可以从南洋运粮食过来填大明这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