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你,你也拿我没辙吧?”
朱由检无奈地站起身道:“这事儿容后再说吧!还真别说,朕即位这么久你还是头一个让朕这么难堪的家伙,不过朕看得出来,虽然你对朝廷多不待见,可赤子之心仍在,朕不跟你说那些忠君报国的大道理,朕之希望你将来能够像你现在一样坦荡赤诚……”
“没兴趣!”方涛耸耸肩膀,直接转回亭内,扶起还在一边傻愣愣的招财进宝兄妹道,“起来!一群大活人而已,犯得着吓成这样么?胖子,你成天念叨着皇帝什么样子,如今你看见了,没准待会儿还得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就在朱由检听得直翻白眼的时候,许剑波慢悠悠地走进了花园,朝众人拱手道:“列为贵客,侯爷有请诸位前去观礼。”
“哦,前面引路。”朱由检点点头,总算找到借口躲一躲这个对自己有成见的臭小子了。
方涛这才知道今天就是阿姐金步摇正式接掌青甸镇,也就是承袭青甸侯爵位的日子。等方涛跟在朱由检身后到达后堂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布置妥当了,不过没有想象中那样奢华热闹,反而朴素庄重。刘泽深带着金步摇和刘弘道跪在后堂门口等待朱由检的到来,朱由检进了后院之后就快步走过去扶起刘泽深道:“青甸侯起来吧,自家人,不须多礼!”
“谢万岁!”刘泽深起身后再行一礼道,“次女刘媱、三子弘道,初见天颜,唐突之处,万乞恕罪!”
“免礼!免礼!”朱由检笑容可掬,当眼光看到金步摇脸
上硕大的胎记时,也是微微变色,旋即笑道,“刘家次女以巾帼之身转战北直隶,战果丰硕,实在让天下须眉汗颜!可惜祖宗规矩尚在,朕不能另有赏赐了……”
这种场合之下,金步摇也收起母老虎的威风,老老实实地低头回答道:“蕞尔之功,不敢言赏!妄自出兵,冒犯圣驾,祈请宽宥!”
朱由检对这样的标准对答表示满意,点点头,大步迈入后堂。后堂的案上放着的是太祖、成祖皇帝的灵位,朱由检的脸立刻肃穆起来;当即整理好衣冠,亲自从案上拈香点燃,跪在蒲团上叩拜,口中道:“大明太祖、成祖皇帝在上,不肖子孙朱由检焚香叩拜……”说道这里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良久,再次叩拜,起身,将香插入香炉。转过身,对着刘泽深爽然若失道:“朕很想对太祖、成祖皇帝说些什么,可朕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朕即位十年有余,可这十年来除了让魏阉伏诛之外,朕还做了什么?文治?没有……武功?呵呵,那更是愧对祖宗……想了半天,朕在二祖面前居然连一句夸矜自己功绩的理由都没有……唯一能当做功劳的,恐怕只有朕的子嗣多,不似几位先帝那样子嗣单薄……过错……倒是一抓一大把!坐失藩王、祖陵被扰、流寇四起、鞑虏寇边、民生凋敝、国库空虚、军务废弛、百官昏暗……”
朱纯臣和张之极垂首不言,只有刘泽深俯身道:“帝无所成,乃臣子之过;王无功绩,则百官无能。万岁如此言,实乃责臣等未尽臣子之责……”
朱由检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功便是有过,尔等不必为朕粉饰。算了,今日不是告庙大典,还是先将袭爵之礼完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