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的掉起来抽了几十鞭;鱼肉乡里的才砍人了账;还给百姓分粮食,不知道又是哪个山头的流寇作怪,多半是地方官瞎诈唬呢!省得将来出了事儿,落个知情不报的罪名罢了。”
“真的?”方以智将信将疑地问道。
“千真万确,”刘弘道从袖子里抽出一卷纸递给三人道,“我也怕我看错,还特地抄了一份,反正又不是什么机密要闻,大家都看看,一起参详参详。”
陈贞慧接过纸卷展开细看了一会儿,脸色渐渐好转,不一会儿笑道:“多半是没错了,只有自诩替天行道的山贼才是这般行径!也不知道是那座山头的大王搞出来的事儿,好好的山贼不做,冒充倭寇了……”
方以智凑过脑袋看了看,同样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若是山贼,那么福建的卫所兵可就有的忙了!请功的本事没有,他们还怕一旦朝廷下旨剿贼,他们会被贼人打个全军覆没呢!只有这黑锅让倭寇背了那才叫好,让水师忙去!上头要骂,也是骂水师靖海不力呗!想都不用想,等朝廷拨下银子让水师剿匪的时候,这帮岸上的丘八肯定跳出来同样说要剿匪!大家分钱呗!”
“银子?”陈贞慧冷笑一声道,“别忘了朝宗的父亲是做什么的,如今的国库若是还能拨出银子来,西北、辽东的祸事早就平了!朝宗兄上回不就说了么,当今万岁已经偷偷变卖宫中那些没有御用标记的玩意儿来补贴户部大库了,你还觉得朝廷有银子拨到福建靖海?”
场面一时沉默,过了一会儿刘弘道微笑道:“其实诸位也不必过于担忧东南局势。依在下愚见,东南一时还是乱不起来的。方才已经断定,
这些匪徒不过流窜于山间,干的也不过是劫富济贫的勾当,并不曾裹胁乱民,粮食也多不曾带走,如此看来,这些人无兵无粮,始终不会闹出什么大风浪来。”
冒襄奇怪道:“刘公子这话有根据?”
刘弘道笑道:“说起来倒也有些意思。不怕诸位猜忌,我家先祖晚年的时候曾经又一部游戏之作,名曰《谋逆概要》。是根据历代谋反篡逆者的成败得失写下的一部笑谈手稿,虽然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可内容却是有意思得紧……”
“啊?还敢些这种书?”陈贞慧一下子目瞪口呆,旋即翘起拇指道,“够胆!服了!”
刘弘道两忙道:“陈公子想差了!这本书书名虽然有些大逆不道,可原本却是先祖写给成祖皇帝的,可惜成祖皇帝看过抄本之后便不敢随意示人,土木堡之后这本书就在频繁宫变中杳无踪迹了。”
方以智来了精神,连忙问道:“那……这书上写了些什么?”
刘弘道打开扇子,微微笑道:“这本书从蛮夷开始,一直讲到权臣、党锢、贼匪、流民,说的都是历代朝廷祸乱的共性,也写了这些谋逆之人所以成所以败的原因,当初家祖写下这本书,为的就是留给大明历代皇帝细细研读……别的且先不谈,单说这份塘报里面所言的这些匪徒,只能说是匪寇,还谈不上逆贼,依照他们的行事,还没有达到祸乱朝纲地步。”
“那么……何曰匪寇,何曰逆贼?”方以智突然问道,“刘公子又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对啊!难道就凭着‘不裹胁流民’这一条,他们就不是逆贼而是匪寇?”冒襄亦是不解道。
“陕西的流寇算匪寇还是算逆贼?”陈贞慧皱着眉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