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伊地知为自己默哀了一秒,才弱弱地回答,“没、没有确切的线索……” “没有?”五条悟很惊讶。 至少语气上没人能分清他到底是真的被惊到,还是想装模作样地嘲笑别人一番。 “因为现场没有留下可疑的残秽……”伊地知小声的辩解道。 “哎呀哎呀,不是吧。”五条悟向后座一靠,翘着长腿说着不知真假的威胁。“这不是大失职嘛,扇你脸哦伊知地。” “不,五条先生,请不要那样做……” 明明只有二十来岁、却沧桑得像四十岁社畜的伊地知把肩头缩起来,恨不得能自己能缩到驾驶座里,从此融为一体。 “或者倒立交叉步,你想选择哪种?”后座那个屑却觉得欺负人很好玩,兴致勃勃,“这可是你的错哦?” “请、请放过我。”伊地知完全不想被捉弄。“那个,请听我说!” 他努力地清了清喉咙,“除了夏油杰的残秽之外,现场只有几位普通人的气息,而且非常微弱,分不清楚留下的时间……” “欸,这是辩解?” “不是!”伊地知飞快的回答,“因为现场没有线索,所以我按照七海先生的指示,调查了八原的所有居民的背景资料。” 八原这种小地方藏不住人,只有一条路出入,前后都是山林和河川,左邻右舍又是熟人,只要是生人经过,肯定会留下踪迹和印象。 而调查的结果,是那几天没有任何外来者。 所以事件要不是跟八原的居民有关,就是对方完全不需要借助交通工具、也谨慎得没有让任何人看见。 “最近因为接近夏日祭的关系,居民都在忙碌,也没有任何人离开的资料。” “根据七海先生的推断,我们已经排查初步锁定了一位女性。”伊地知驾着车抽空递出一个平板,上面是一份女性的档案和证件照。 “就是这位。” “哦?让我看看……”五条悟的音调扬起,一目十行的瞟着资料内容。 照片里是亚麻色长发的年轻女性。 她微笑看着镜头,五官端正漂亮,暖棕的眼睛像水晶般明亮光彩,长发与衣服都打理得贴服顺滑—— 给人的感觉就是人缘与脾气都很好的家伙。 “唔。”五条悟兴致勃勃地摸着下巴。“七海觉得这家伙很可疑吗?” “不,他没这么说。” “哈?” “但她是八原的异数。” 八原很久都没有外来者定居了。 她却在数月前出现在八原,没有人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来,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能以非执业资格成为一名乡村教师。 伊地知解说道,“这位女性姑且有书面上的出身背景,是更偏僻的乡下地方,但关于她的印象和电子纪录却一丁点都没有,就像……” “就像凭空捏造出来的人,对吧。”五条悟接下去。 按照七海的描述,女性拥有彻头彻尾的东京口音和举止,与她出身乡村的背景完全不符。 如果是为了潮流而刻意模仿东京口音的话,像七海那样可靠又细心精明的人应该会看出来才对…… 也就是说,要不她的身分是假的,要不她的存在肯定有可疑。 “还有一位转学生少年。”伊地知接着说下去,资料夹着另一份档案,“少年的履历没有问题,但他很可能是八原是唯一拥有咒力天赋的人。” “转校老师和转学生的同时有可疑吗,真有趣。”五条悟双手垫着后脑,“哎呀哎呀伊地知,手上拿着这种有趣的情报就早点说嘛,难道你很喜欢被我捉弄吗?” 您也知道自己很恶劣吗五条先生,伊地知腹诽,而且——“我说的明明是没有确切的线索……”他小声如蚊呐的辩解道。 不过还好昨天有彻夜调查了。 他奉上了两个黑眼圈换来的情报,好不容易避过了性格恶劣的五条先生的捉弄,现在只想快点回家睡觉…… “很好,决定了。”后面不知体贴为何物的五条悟却突然说,“伊地知,掉头,我们去八原看看。” 线索脆弱又暧昧不明,唯一的指向是照片中的女性和少年,那自然要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欸?但是五条先生,我们接下来不是先要去见高层们……”伊地知下意识为偏离行程感到疑惑,那宿傩的容器怎么办? “伊——地——知——” “是!马上就去!” 伊知地立刻弹了一下。 可怜卑微的社畜不敢反抗任性的上司。 黑色的轿车被踩着油门飞快拐弯冲向新干线站,活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怪物追赶似的,生怕慢一秒就要被生吞活剥。 * 轻小说部。 式守更纱的表情很严肃。 自从她清理掉后山的奇怪特级咒灵后,已经过了五天。 咒术高专不是没有派人过来处理后续问题,但来的人居然是以认真和细心为人所知的七海建人,这个实在是出乎意料。 七海还是她印象中那个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认真男人,用惊人的锐利眼神把整个八原都逛了一遍,仔细得连街尾的流浪猫生了一窝崽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她本来因为难得看到“熟人”而想凑热闹的脚也默默缩回去。 ——实在没有信心在这人面前完全不露出破绽。 她看着七海先是走了一趟现场,又打出了数个电话,眉心皱得越来越紧,表情看起来半点都不像事情要告一段落。 ……糟了,他可不像其他看到没事就走人的咒术师。 按照他一定会认真确认的性格,可能让他发现了不是真正的夏油杰清理掉咒灵的事实了。 ——“明明本人没有到过现场,却留下了残秽”这种事,肯定会惹来进一步调查。 式守更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更纱老师。”夏目抬头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