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王受了康健帝的命令,在浙南秘密筹措粮草,对外以行商之名行事。
“本将替淮城军谢陛下,谢临王。
不知赏银可有着落了?”
这批粮草的到来,让唐武有了底气。
虽康健帝一直未克扣过军饷,但赏银却总是拖沓。
浙南所获得的钱财,总归要抽调一部分先送来给淮城将士。
“这件事陛下也跟本王说过,现银运送困难,如今淮城天寒,只带了银票。
可先行付一部分,以免在钱庄发生挤兑。
后续本王已经安排人在加急运送。”
“有就行,军心稳,康国无忧。
将士用命,不可寒其心,这是今日奏报,临王可要看看。”
临王面具后的眸光一闪,心底泛起苦笑。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皇帝,就有什么样的臣子。
话里话外都掺杂着试探之意。
“军情奏报本王没什么兴趣。
既然事情办妥,那本王便不久留了。
以后便由阿西与将军交接。”
阿西?
是那个大嘴巴?
唐武挑眉道。
“阿西虽有几分机智,但粮草银钱应让个踏实的人来做。
本将军听闻临王手下护卫中,东南西北还有向风,皆各有所长。
其中阿东。”
临王闻言赶忙打断道。
“将军有所不知,阿东在京中另有安排。
本王还要赶回浙南,也不方便露面,就不久留了。”
阿东在给唐朝朝办事,书信曾告知临王,他已经去了云雾山,正在安排开山修路。
但这些绝对不能跟唐武说。
若被唐武察觉自己的想法,恐怕会掀桌子。
“留下休息一天吧,这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不用,唐将军留步。”
临王一溜烟离开密室,唐武蹙眉,他感觉到对方好像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等唐善送临王离开返回密室。
唐武将准备好的奏折与家书一并交了出去。
“都给帝听堂送去,你也早些休息。
对了那临王可曾与你套近乎?”
“他什么都没说,上了马便将阿西留在了这里。”
“嗯,等粮草入仓,银钱发下去,便让那阿西哪来的回哪去。
记住别让他乱窜,再误入了杜禾先生的所在之地。”
四天后的御书房内,康健帝看着唐武送来的奏报沉默不语。
塔塔烈这一手声东击西,暗度陈仓的计划不过是开胃小菜。
但也是在给康健帝敲了敲警钟,大战将近。
仅仅靠着淮城军,通威军,金武卫,来抵御西戎的倾国之战根本不够。
抽调地方卫军,这个想法康健帝一直都有。
但地方卫军对付一些落草的贼人尚可,真到了淮城面对西戎大军,恐怕会被一击即溃。
不仅会影响士气,还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一个精兵,可不是那么容易培养起来的。
思虑了片刻,康健帝继续处理政务,等到了最后,看到那写着云鸾的奏折。
康健帝不由轻笑了一下,这孩子,平日都是亲自跑一趟。
怎还学着大臣递起奏折来了。
应是四全受了朝安的嘱托,才把这奏折放到了最后。
翻开奏折,康健帝脸上从漫不经心,逐渐变为了黑沉。
再看正常送来的奏折,一个个地方百姓安居乐业。
康健帝就恨不得亲自飞身过去,将那些胡作非为的地方官劈成两半。
“孽障!”
一拍御案,正在打瞌睡的四全公公被吓了一跳。
“四全,你说朕可有苛待了那些地方官员?”
“这,陛下自登基起至今,官员俸禄便翻了三倍。”
“高俸养廉,却养出了蠹虫!
真当朕的刀不利否!!
唐朝朝递来的奏折上面说,孟县县首,弄些莫须有的杂税,以至民不聊生。”
临了唐朝朝还赋了首诗。
春夏秋冬年复年,破衣难掩两鬓衰。
赤脚踏雪卖黑炭,整车剩得半两银。
这还得了,淮城的消息,都没有这诗来的提神。
康健帝怒气直冲天灵盖当场爆炸。
“陛下息怒。”
“息怒?真当朕两眼不见,双耳不闻。
百姓炼制一车普通的黑炭,要耗费近半月的时间。
辛苦收集原木入窑,三天烧原木,七天闷烧,后要高温精炼。
一车可是千余斤的炭啊,竟只得了半两银子!
岂有此理!!命帝听堂给朕查!!
朕要他全家的脑袋,但有参与其中者一个不留!”
“是。”
“等等。”
四全公公顿住脚步,康健帝捏了捏眉心道。
“朝安的奏折是你放在最下面的?
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何不早些拿出来。”
原来是这事,四全公公都懵了。
陛下雷霆震怒,这就是公主跟他说给父皇的惊喜?
他毕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