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统领俯身,似笑非笑靠近,声音不高不低足以让所有人听到,“城卫军的主子是摄政王,你说我敢不敢?”
侍卫长瞠目。
副统领站直身,朝百姓喧言:“城卫军执法公正,众百姓不必害怕恶人,有摄政王为大家做主,任谁都休想欺压燕瀛子民。”
“摄政王。”人群中有人率先振臂高呼。
一呼百应,百姓齐声喊,“摄政王,摄政王……”
羽凌风站在窗前气得叉腰,他做的局倒让南宫聿得个大便宜。
“都押走,负隅顽抗者杀无赦。”副统领一声令下,众兵将八个侍卫团团围困。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们逃走没关系,咱们就去简家要人,只要有个名字我就能将你们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一个都跑不了。”副统领见侍卫们仍持兵器,存着反抗之心,威慑道。
很多人不愿祸及家人。
“去衙门是例行公事,幸得未出人命,清点了损失和伤药费,照价赔偿便可离开。”副统领软硬兼施。
先有三四人放下兵器,其他人迟缓也慢慢放下,侍卫长怒瞪他们,侍卫们垂头闷声,他们做侍卫是养家糊口,不能把全家都搭上。
八名简府侍卫被城卫军押走,街道上百姓稀疏散去,春熙街逐渐恢复祥和繁冒。
掌柜把受伤的小伙计从地上拉起来,两人回茶楼,挂上歇业的牌子,关紧大门。
茶楼后堂走出一人,掌柜快步上前,尊称,“秦大哥。”
秦南山与周庄年轻时一并闯荡江湖,二十载刀口舔血的日子攒下的积蓄全部压上,开起这家茶楼。经营得不好,也是个正经行当,维系生活还是可以的。
羽堂主擅自改动说书内容,给茶楼带来不小的麻烦。幸好,东家预先有交待,若问世间谁最了解羽凌风,非东家莫属。
秦南山抬手拍拍周庄肩膀,黝黑瞳仁扫视一片狼藉的茶楼,诚恳说:“茶楼按市价高三成给你,东家的意思折一半银子,一半入股第一楼。你若不愿也可全部现银。”
周庄一怔。
“秦叔,真能给这个价?”刚扯块白布往伤口上绕的周追眼睛发光,这个价他们想都不敢想,高三成啊!
“闭嘴。”周庄睨儿子,朝秦南山感激道:“高三成东家就太亏了,我这茶楼哪值得那么多银子,平价就好。”
茶楼地段虽好,但生意一直冷淡,赚的银子仅够他们父子生活,他早有盘卖之心,只是尚未遇到合适的买家。
被责的周追朝一脸严肃地老爹噘噘嘴,不太服气模样,东家愿多加三成,他们为啥要拒绝?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钱财身外物,你爹这是留着人情,日后让你秦叔还个大的。”秦南山好笑地瞅着周追。
周追眨巴两下眼睛,听得似懂非懂。
“谈啥还不还的,把孩子都教坏了。我这命是秦大哥救的,三年前要不是东家的金针之术,没有今日活蹦乱跳的追福儿。就是让我奉上茶楼分文不取,我也没二话。”周庄摆手摇头,江湖人最记恩怨,他们父子今日有机会还上恩情,他心里很舒坦。
周追一怔,他自小便有心悸之症,三年前复发药石无医,每日昏昏欲睡。可突然有一天他莫名其妙好了。
他问过爹,怎么好的?
爹只说,若是他死时恩情仍未还上,就告诉他,换他去报答。
“你要非得这么算,今日你们父子俩为东家担这么大的事儿,也是还了追福儿治病的情,盘茶楼的银子必须收。”秦南山语气坚决。
周庄思考下说:“三成万万不能加。”
周追也点头了,同意老爹。
来的时候秦南山就想到周庄不会收那另加的三成银子,此时并不意外。
“大庄,我且问你,你可愿入股第一楼?”秦南山问。
看着周庄再次摆手摇头,周追急了,“为啥呀爹?”虽说卖茶楼的银子不少,但他们父子俩都不擅做生意,拿了银子等于干吃老本。
“第一楼不需要入股。”周庄明白,东家是还他生计之所。但茶楼的盈余与第一楼没法比,他不能报恩连带占个大便宜。
“需不需要东家说了算。”周追喃喃一句,周庄朝他厉目。
“我看这样,三成银子不加了,卖茶楼的银子一半入股第一楼,另一半给追福儿留着娶媳妇儿。”秦南山决定道。
周追点头如捣蒜。
“这不行,”周庄仍要拒绝,话刚开头就被秦南山抬手拦下。
“你若是还认我这个大哥就听我的,东家为人宽厚又精于行商之道,咱们兄弟安心跟着东家挺好的。”老来有兄弟相伴是个不错的事,秦南山说着说着唇角带笑。
周庄想了想,点头应,“行吧。”以前江湖漂泊,他落脚京翎多年宛如故土,周庄也不想离开。
“入股就不用了,东家肯收留我们父子就好。”周庄始终觉得入股这便宜不能占。
周追咧嘴笑,只要能留在第一楼他就很开心,他迫不及待地想见见东家,他的救命恩人。
“嗯。待我问过东家。”秦南山不想勉强周庄,他希望他们在第一楼住得自在,“东家说了,你和追福儿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