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姨的动作很快，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把馄饨摆在楼寒面前，“谢谢李姨，麻烦您了。”
“哎，不麻烦不麻烦。”李姨的声音爽朗依旧，不过她此刻显然是有点犹豫，“小楼啊，姨想和你说件事。”
楼寒看到李姨的表情就明白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他也正色起来，“有什么事李姨您直说就是。”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有个看起来就挺有钱的男人和我打听住在阁楼上的人是谁。”
李姨在脑海中搜刮着自己那天看到的细节，“他当时看起来挺着急的，我怕他找你的目的不纯就骗他说阁楼上住的是个女孩子。”
“他当时听到我的话后整个人看起来都挺失望的，也没久留就走了，连馄饨都是我送到车上的。”
李姨打开了话匣子一般滔滔不绝着，“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好像是对兄弟，看起来感情挺好的。”
楼寒一下就猜到了这三个人分别是燕序、池碎玉和池彧封。
连他都没想到京市这么小，他都住到这种地方来了之前竟然还能被燕序注意到。
楼寒蹙了蹙眉捏着勺子的力道都有些大，看来这地方是不能住了，得尽快搬家才行，“谢谢李姨，李姨帮我大忙了。”
李姨摆了摆手，让他不用放在心上，“这有什么啊，能帮到小楼你就行，姨认识你这么多年了再清楚不过你是个好孩子。”
楼寒低垂着眼睫抿了抿唇，“这些年多谢李姨的照顾，过几天应该要离开这个地方去别的地方住。”
李姨怔了一瞬很快又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来，“换地方住了好啊，楼上那阁楼住久了也不舒服，不过你这租金还没到期吧。”
“对，是还有两年才到期，我打算和房东商量一下看能不能退给我。”
“放心吧小楼他肯定会给你退的，他要是不退姨帮你问他要说法！”李姨拍着胸脯看起来仗义极了。
被李姨感染的楼寒眉眼中也带着笑意，“谢谢李姨。”
馄饨店外，燕序坐在车上远远的看着馄饨店里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心中了然当时那个老板娘骗他了。
他低下头摁亮了手机屏幕，看着微信中那个“用户已注销”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
“燕子你现在这个表情看的人害怕。”池碎玉光看着燕序那个笑容都觉得心里毛毛的。
他总觉得燕序现在的情绪和理智都已经濒临崩塌。
连他都不明白燕序怎么确定的楼寒一定就住在那家馄饨店楼上的那个阁楼里的。
燕序当时和他说的时候他都不信，奈何燕序执意要过来看，他放心不下燕序又担心燕序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也跟着过来了。
结果一来没等太久就看到了下楼吃饭的楼寒，那一瞬间他都震惊的无以复加。
“燕子我说真的，小寒会选择离开肯定是因为那天和顾祉浊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寒肯定是有不好开口的隐情在里面的。”
池碎玉如同操碎了心的老母亲一般，苦口婆心的开始劝。
“我知道。”燕序回答的语气毫无波澜，“顾祉浊肯定知道些什么，我会去查的。”
“燕子，你是知道我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的吧？”池碎玉叹了口气，他明白燕序这是情绪走进死胡同了已经。
“我知道。”燕序的视线始终放在楼寒身上，“可是碎玉，我没他不行。”
“以前是找不到他没有丝毫他的讯息，可现在我能找得到他为什么不能把他留在我身边呢？”
池碎玉试图和他讲道理，“可是你已经答应小寒放他离开了，现在又尾跟在他身后。”
他本来是想说尾随的，想想好像不太好听紧急改了个口。
“我后悔了。”燕序回答的坦荡，“在小寒离开我之后我发觉自己完全无法忍受没有他的生活。”
他沉默了一瞬后才接着说，“我不想伤害他，如果小寒之后再次尝试自毁的话我才会强行把他在我身边。”
池碎玉的嘴张张合合了好半天，到最后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你确定你想好了吗？你如果强行把小寒留在身边，他会恨你的。”
“嗯，我想好了。”燕序的目光沉沉，“恨我也没关系，恨总比会忘了我好。”
“你哎不是。”池碎玉组织了半天语言，到最后全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知道燕序现在也很不好受，太重的话他也说不出口。
池碎玉现在整个人都后悔的要命，早知道他就不说实在不行先试试那句话了，他就不应该那么轻易的就信了苏医生的话。
他也知道这件事也不能怪苏医生，对方压根不知道顾祉浊对燕序的感情，一开始也只是好心。
最重要的是顾祉浊已经知道了燕序和小寒的事，就算苏医生和他还有燕序执意不让他来。
他那样恶劣的性格肯定会找机会上门找小寒的。
池碎玉这几天每天都在想那天小寒奇怪的态度，总觉得顾祉浊手中是握了什么把柄。
可是小寒能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啊，这两个人之前分明都没有任何交集。
他算是把脑子都想破了也没想明白，没忍住抓了抓头发又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