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楼寒想都不想拒绝的非常干脆,“我去睡客厅沙发。”
“要是压到胳膊怎么办?你还想再疼一次吗?”燕序坐起了身一副已经做好了长久和他打拉锯战的模样。
谁知楼寒却没有再坚持,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已经把他的所有精力抽干。
他疲惫的爬上了床蜷缩着睡在了另一侧,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连一句晚安都没来得及说就昏睡了过去。
听着身旁的人匀称又平稳的呼吸声,燕序的整颗心也安定下来,恍惚间竟有一种倦鸟归林的感觉。
不过他并没有任由自己就这样睡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燕序轻声开口,“小寒,你睡着了吗?”
早已经睡熟的楼寒自然听不到也不能回应他这句话。
在确定楼寒已经睡着了之后,燕序动作很轻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拽下了一小截楼寒的袖子,生怕会吵醒他。
拽下楼寒的衣袖后,映入燕序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一道又一道的伤疤。
有些看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血痂已经脱落只留下一道很浅的白色痕迹,而有一些看起来明显是近期的伤。
燕序整颗心都随着自己的目光沉下去,他之前就发觉了楼寒无意间一直护着自己衣袖的位置,像是在掩藏什么。
他不想让楼寒反感,所以才没有在楼寒还醒着的时候强行去查看,而是等到了现在。
燕序的心中是说不上来的闷与难过,他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进了阳台,不忘顺手将阳台的门关上。
黑暗中像之前的无数天那样燃起了火光,燕序握着手机拨通了池碎玉的号码,他知道这个时间池碎玉一定没睡。
果不其然,电话铃并没有响几声池碎玉就已经接通了电话:
“喂燕子,怎么这个时候突然给我打电话,小寒睡着了吗?”
“嗯,他哭了很久,应该是哭累了也没和我争睡在哪碰到床就睡了过去。”
池碎玉听到这句话的心情本来也是轻松的,“这不是挺好的吗,证明他也没有排斥你,是你之前有点多心了。”
“碎玉,我刚刚发现小寒他有自毁倾向。”燕序的声音里是迷茫不安与沉重。
电话那边正在打游戏的池碎玉听到这件事,一下子手都停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议的追问,“什么?他有自毁倾向?你怎么发现的。”
“他和我交谈的时候动作和说的话都很不自然,像是在掩盖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事,而且他总是无意识往下拽自己的衣袖。”
燕序看着已经燃到尽头的烟,表情有些木然:
“我想知道他在刻意掩藏什么,所以刚刚就趁他睡着查看了一下他的手腕。”
后面的话即使一时间燕序没能说出口,池碎玉也能想象到袖子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他的手腕上全是一道一道的疤,有几道刻的很深,当时要是刻的再深几分可能就要看到腕骨。”
接下来的话燕序如同自言自语般重复着,“我心疼他,碎玉,我心疼他。”
一时间连平时话不算少的池碎玉都沉默下来,他觉得自己的整颗心也有些闷。
这一刻他突然想起来他哥说的那句话,这些年楼寒过的应该很不好,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心痛和绝望到有自毁倾向呢?
“苏医生离开前说的带小寒去医院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觉得小寒他可能不想去,我不想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逼迫他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燕序将烟蒂摁进了烟灰缸中,“我感觉小寒他对医生和医院都很抗拒,应该是和他之前那些年经历过的事情有关。”
“我之前就有心想查在学校的那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得到的所有答案都是在学校什么都没发生。”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发生。”池碎玉蹙了蹙眉,“周家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他那群当年跟着他的小跟班。”
“所以我觉得那些事情很有可能发生在校外,而且要查的话除了周风恐怕还绕不过一个人。”燕序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池碎玉也想到了燕序说的人是谁,“你说的是不是小寒已经去世的母亲?”
“是,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那年那个寒假我去找小寒的时候他母亲说的那些话很奇怪。”
“而且除了他母亲说的那些有一点奇怪的话,那一整个寒假我都没联系上楼寒。”
一回想起当年的事,燕序就忍不住再次点燃了一根烟:
“那个寒假结束后我才见到了小寒,他那个时候就瘦了很多而且身上有很多伤,我想问他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推开了我。”
这些事之前燕序一直压在心底,始终没有和池碎玉说过。
池碎玉觉得可能是因为今天找到了楼寒,燕序这才稍微的安心了些,谈起了那些往事。
“毕业那天拍毕业照的时候小寒他一直没来,我到现在还在庆幸自己还好那天我去学校天台看了一眼。”
燕序看着升腾的白烟又陷入了那天的回忆中:
“他那天站在天台边只差一步就会跌下去,原来在那一天他就已经有了自毁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