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家的车一路开到楼寒家附近,燕序吩咐自家司机把车停在下午接楼寒时停的地方。
车停稳后燕序跟着楼寒一同下了车,两个人在狭长的小巷子中一前一后慢慢的走着。
走在前面的楼寒在夜色中忽然开口,“燕序,谢谢你,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都很开心。”
他身后的燕序同样的郑重,“我也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我也很开心。”
他话音刚落,抬眸就看到本来走在前面的楼寒突然停下了脚步。
面前的楼寒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燕序,此刻漫天星辰好像都落入了他的眼中,唇边的笑容也氤氲在夜色中:
“燕序,无论过了多久,我身在何方都会记得这段对我而言很重要的时光。”
这句话楼寒说的实在是太过郑重,燕序心底升腾起些许不安来: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楼寒很轻的摇了摇头,再次转过身去,有一阵大风吹来,吹起了楼寒的衣角,也将他剩下的话吹进了燕序的耳朵中。
风声混着楼寒的声音一同传来,让燕序听的有些不真切。
“只是突然有一点有感而发而已,你不要往心里去。”
燕序虽觉得奇怪,可他又抓不住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他心底的慌乱愈发的加深。
他伸手想要抓住楼寒的衣角,巷口的风却吹的越来越猛烈,一时间让人迷了眼。
“楼寒!”燕序下意识喊出了楼寒的名字,走在他面前的楼寒却没有回头,独自走向了忽然一片漆黑的前方。
风依旧猛烈的吹着,燕序只能一只手挡在自己眼前,另一只手坚持的伸在半空中想要抓住楼寒。
在他的指尖离楼寒只差一丝距离的时候,周遭的环境却在一刹那间分崩离析。
周围忽然明亮了起来,刚刚那阵风也偃旗息鼓,有一阵阵的蝉鸣声传入燕序的耳中。
燕序不可思议的将遮盖在眼睛上的手放了下来,一瞬间被明亮刺眼的阳光照的眼睛酸疼。
适应了光线后,燕序扭头看向周遭的环境,这里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学校的顶层天台。
他不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往前走了两步绕过遮挡物一路走到他和楼寒常坐的长椅面前。
直直映入他眼帘的却是站在天台边上的楼寒,楼寒此刻低着头,燕序从侧面看去完全看不清他的神色。
学校天台的栏杆很矮,几乎是踏上去后轻轻一跨就能跨过去的地步。
因为学校恐怕压根没想到他们早就上了锁的天台门已经被人撬开,也想不到在这所学校竟然会有人想不开。
燕序顷刻间就察觉到了眼前这个楼寒的情绪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朝着他的方向跑过去,“楼寒!”
听到燕序声音的楼寒很轻的偏过头来,嘴角似乎扬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用口型说了一句:
“混蛋。”
燕序脑中来不及思考楼寒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身体往前顷着想要抓住楼寒的手。
可就在他要抓住的一瞬间,楼寒往前跨了一步如同一只枯叶蝶般轻飘飘的一跃而下。
他再一次没有抓住楼寒的手,燕序心中忽然冒出这个想法。
一瞬间燕序忽然惊醒,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外面的天还是漆黑一片,墙上的钟表指针指向早晨五点。
燕序有些颓丧的坐在床上捋了捋自己因为刚惊醒而有些凌乱的头发。
他又一次在梦中回到了自己的高中时期,自从高中毕业后的几年之后,他常常会梦到那个时候。
每一次的梦境都非常凌乱,他的视角在自己和楼寒之间来回的切换。
每次也都以楼寒在他面前从天台上一跃而下他惊醒结束。
不断重复的梦让燕序有的时候都在怀疑那个时候他真的拉住了楼寒吗?他真的将人救回来了吗?
燕序心乱如麻的下了床一路走到卧室阳台上,随手拿起放在阳台小桌子上的烟盒,拿出一支叼在口中点燃。
他本来是没有吸烟的习惯的,直到近两年梦到楼寒的次数越来越多。
楼寒的身影如同一抹深蓝色的忧愁一直在燕序心中消散不去,如今想来他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见过了。
他有心想要寻找楼寒的踪迹,但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的查找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只能查到楼寒在大学刚开学不久后就办了休学,理由是身体问题,之后又办理了退学。
说不担心是假的,毕竟当时楼寒为了考一个好大学有多拼命,他比谁都要清楚。
最后明明以很好的成绩考入了京市内最好的大学的金融系,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退了学。
到底是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才让楼寒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燕序也不知道楼寒到底还在不在国内,如果不在国内他又该如何去找。
夜色中烟头的一点火光如同星火般明明灭灭,燕序一声很轻的叹息随着烟雾消弭在夜色中。
一别从后各天涯,欲寄梅花,莫寄梅花。(注)
吃过早餐后,燕序并没有多在家停留很快就抵达了公司。
他大学刚毕业后没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