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钰,你别让人给骗了。”
好不容易走回了自己的住处,司马钰累得连骂人都没力气了。还好这座小破镇子并不大,就是那些上下坡搞得她很累。
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了,这一路上难得没碰见【那些东西】。秦月早就回家了,司马钰进屋的时候,她正在用纱布缠着自己的拳头。纱布下隐隐透着红色——每次回家的时候,她的拳头总是会带着伤。
没办法,秦月在一个不怎么正规的武术俱乐部中打黑拳——她是虚报了年龄才参加的,虽然擂台不那么正规,但也不想触及【未成年人】这条线。组织擂台的老板虽然经营着一些不怎么正规的生意,但人还算不错。老板没有戳穿秦月的谎言,将她留了下来,并每个月都给她安排几场危险性很小的比赛,也算是变相地帮她了。
不过老板显然小瞧了秦月的本事,她不光能打,而且很能打——别说给她安排的那几个【对手】,就算是和一些职业的拳手私下切磋,也能够打得有来有回。就这样打了两个月,秦月竟然成为了地下拳场中最有人气的选手。
虽然她不是冠军,但一个看上去很瘦弱的女生能有这样的战斗力,本身就是一件很吸引人的事情。
所以秦月其实并不是很差钱——她打赢一场,老板就会给她个一两万,每个月最少也能揣兜里三万块左右。扣除平时的吃穿用度,再加上医药费什么的,最后还能剩下来不少。当她听见司马钰说了一个送货的工作,待遇还这么好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警惕起来。
这年头骗子太多了,自己这个室友又是倒霉体质——关于倒霉这件事,秦月一开始还不以为然,她认为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不应该相信那些玄乎的东西。一件事是好是坏,除了看做的方法之外,结果完全就是随机的,所谓的【运气】也只不过是这些【随机】的另一种好听一些的称呼而已。
直到她遇到了司马钰——
开门钥匙断在锁眼里,刷牙的时候停水,下楼的时候踩空,考试的时候涂错了答题卡,走路掉阴沟,打工的时候收到几可乱真的假钱,买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出门丢钱,回家停电……
这些事若是只发生一两件,秦月还不会多想。但这些事中的大部分如果每天都发生一遍,那就不一样了——
原本她和司马钰一样,是个纯粹的唯物主义者,结果一起住了几个月,硬生生被逼得想要出门找人替她算算命。
——秦月的信仰终于动摇了。
就像现在,看着自行车被偷的室友,她甚至连安慰的话都不想说——秦月知道,这家伙大抵是已经习惯了。
“骗就骗呗,他还能骗走我什么?”司马钰哼了一声,指了指自己上楼时摔破的、裤子的膝盖部分。
马克思先生在上,这可是她为数不多的能穿出门的裤子了。
她们俩现在住的是【排排房】,就是一共两层,每层有几间屋子,每个屋子都是独立的一家,而且隔音极差的那种简易出租屋,墙壁也就比集装箱的铁皮稍微厚那么一点,勉强能抵御一下冬天的寒风而已。现在两人住的是二楼,想要回家就得爬一条铁皮楼梯。今天上午刚下过雨,铁皮楼梯的表面很滑,报销了司马钰最后一条比较完好的裤子。
“……说的也是。”秦月看着好友磕破了的膝盖,熟练地从自己的医药箱中抽出一块纱布和一卷医用胶带,帮司马钰脱了裤子上药,再细心地包扎好。
“谢谢……不过说真的,那座楼我离开的时候看了,比这破房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隔音也比较好,至少不用听左右下三家的呼噜声。”司马钰拿出了钥匙串晃了晃,两把钥匙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估计在二人之前有不少人用过。
“而且离我们学校也比较近,离你打拳的地方也不远,骆先生说还能免房租——前提是我们俩住一间。”
司马钰说了一大堆,总之就是不想和秦月分开——她没有朋友,偌大的地球现在就这一个能说得上话的。
秦月大概也懂了司马钰的意思——相处了这几个月,她早就将自己这个倒霉室友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行吧,那就过去陪你住,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住也没什么意思,总不能回宿舍吧——要是让赵阎王知道我在外面打黑拳,百分之百会把我给开除了。”
“嘿嘿,小月最好了!”
“傻样。”
第二天周六,没课,二人先是联系了之前的房主退租,房主也挺痛快,结算了房租水电费和押金之后就把两人给放了。忙活了整整一上午,两人才拎着大包小裹来到了小楼前——
“百香楼——好家伙,名字和饭店一样。”秦月看着面前这座三个单元的独栋五层小楼——除了名字带着一股子葱花味之外,她对这座楼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楼面的保温层看上去就很新,冬天的时候肯定没问题。对于要在这座小破镇子上住至少四年的她们俩来说,有个冬暖夏凉的地方何其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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