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适逢我们镇上过集。中午下班后,正值我穿梭在稀稀疏疏的人流间时,却遇上于玲。 她似乎在有意等我,还没等我向她打声招呼,她就主动叫住了我:“冰冰,晚饭后,到俺家去,嫂子给你说点事。” “嗯,嗯,好的。”从她那精明的眼神中就能猜得到,她所要说的事,一定是关乎我与杨淑之间的。 心中正愁着不知该如何向她捅破这层窗户纸呢,看她这眼神,似乎已知晓我与杨淑之间的关系,这不正好顺坡下驴么,当下唯有迫不及待地连连点头应答。 “嫂子可就在家等着你哟。”于玲秀眉微扬,眼神波动,似乎在说,小样儿,自己的事自己明白就好,不声不响地就把大美女给挂上了,挺贼嘛!随即嫣然一笑,转身离去。 “好的,我一定去!”她这凌厉的眼神似乎能把你看穿,我激动而又不好意思地应承着,兀自窃喜不定。 想必是杨淑已把我对她的爱慕之情告诉了表姐于玲,从于玲刚刚的表情来看,对于我与杨淑的互相倾心,十有八九或许是赞许的,不由我心下甚是欣慰。 由于惦念着于玲的晚间之约,草草吃了晚饭,便匆匆回到自己的小窝。精心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颜面形象,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又在试衣镜前细致地检验了一番,直到自我感觉满意,方才依时赴约。 不知怎的,自与杨淑相识以来,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怪怪的,变得时刻注重自己的衣着、形象起来,唯恐哪儿有什么不妥,而会令人不悦。 或许,正值青春期的少年男女大多都是这种心情吧,明明知道自己心仪的对象还看不到自己的形象,但仍会觉得她(他)每时每刻都无不在看着你,关注着你,令你很是注重自己的衣着、形象。 怀着激动而又兴奋的心情到了玲嫂家时,她们也已吃过晚饭,于玲正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 “挺早啊,冰冰,坐吧。”于玲和颜悦色地向我招呼着,随即又去沏茶。 “一个人在家又没事可做,吃过饭就来了。”我欣喜不定地道,却不敢直视玲嫂那能够明察秋毫的眼神,生怕她会取悦自己的“上心”,尽管她不一定会这么做。 “我已听淑淑说了,你……”于玲给我倒了杯水,随后与我面对而坐,她看了看我,却欲言又止,似在询问我真实的态度。 我心中岂能不知?脸颊刷地就热了起来,脑袋也嗡嗡作响,心中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而又不好意思如何开口向她诉说,见她甚是急切,便俯首嗫嚅道:“我是认真的,还不知您……会不会赞同?” 或许是自己太在意杨淑了,太在意玲嫂的态度了,致使我拘谨而又紧张得几近口吃。 “你这孩子,看你这话说的,你们的事,只要你们相互看好,嫂子又哪有赞不赞同一说?真是孩子气,呵呵……”出乎意料的是,于玲竟然这般大方与认可,一幅悉听尊便欣然接受之态,顿时让我这极其紧张的心情自然而然地放松下来。 或许是玲嫂毕竟是个已婚的女人,已蜕去了未婚男女的青涩与稚嫩,已蜕变得成熟识体。又或许是玲嫂不想让我如此拘谨,故意来爽朗地打破这沉闷、凝滞的气氛。 见她如此欣然识体,心中自是舒坦了好多,便壮起胆子道:“我……很是喜欢淑淑,可还不知她到底能不能答应呢?” “你俩若是能走到一起,嫂子自是欢喜不尽。冰冰,嫂子想对你说的是,这种事可不能儿戏,千万不要因一时的心血来潮就爱了,过了一时兴起的热度就散了,咱们这邻里邻间地处着,从未伤过和气,可不能因为一时的兴起,而让左邻右舍们对咱闲言碎语,毕竟咱这儿只是乡间小镇,远远比不上城市里的人思想开放。” 我正欲向她表明自己坚定不移的态度,却见玲嫂犹豫了一下,接着又道:“淑淑已二十五岁了,在咱这乡间小镇上,按咱这里的风俗来说,已经是大龄女孩子了,时间上也耽误不起了,你可要考虑清楚。”言罢,玲嫂很是认真地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我。 “您说的这些,我也认真考虑过了,请您放心,玲嫂,只要淑淑愿意,我不会做出对不住您又让人闲言碎语的事情来!”听得出来,对于我与杨淑的事,玲嫂还是蛮看好的,至少是不会反对的,只是担心我们会朝三暮四而让人闲言碎语。我自是喜不自胜,铿锵有力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又像是在宣誓,来保证以后对杨淑的态度。 “你能有这般态度,嫂子本该放心了,咳……”不知为何,我虽说信誓旦旦,虽然把话说得斩钉截铁,玲嫂非但没有我想象中的甚感欣慰,反而短吁长叹,却见她颇为忧虑地接着道:“喜欢一个人,不能只看好她的优点或者是外表,只要彼此相爱,就要接受对方的全部,无论是家庭状况的好坏,都要能坦然面对。” 此时的于玲,已没有了先前和颜悦色的愉悦,变得一本正经起来,甚至有点儿严肃的味道,说出来的话也颇为语重心长。 或许,做为一个已有家庭之人的玲嫂来说,在我与杨淑面前,她原本就应该持有一个尊长的态度,更何况杨淑又是她的表妹,在这种人生大事面前,理应有规有矩,怎能没有一个尊长的忧虑? 尤其是时下婚姻,结了又离的,定了又退的,已是屡见不鲜。这种闹心的事,谁又愿意发生在自己身边? 我听得懂玲嫂的话中之意,多少也能理解点儿她做为一个尊长的心情,便向她宽慰道:“请您放心,玲嫂,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