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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击痛(1 / 2)


“什么时辰了?”

“主子,亥时了。您可要安歇?”

景砚摇头,“侍墨怎么还没回来?”

哪能这么快?皇帝的寝宫离着坤泰宫,就是脚程快的,也得两刻钟才能一个来回呢。

秉笔心内腹诽,却也清楚太后焦心,忙安慰道:“想是快回来了。主子别急!”

半日没见到无忧了,她在做什么?这些时日里,还从没有过这么久没出现过的情况呢。

景砚越想越觉烦躁,手底下的针脚也越发的凌乱,她索性撇开了手上的荷包和针线。

急促的脚步声,裹挟着凉气,从掀开的帘笼间闯了进来。

“主子!奴婢回来了。”是侍墨。

“皇帝可安歇了?”景砚急问道。

侍墨颇尴尬,吞吞吐吐道:“奴婢……奴婢没见到陛下……”

“皇帝没在寝宫?”景砚撑起身子。

“是。”

“她去哪儿了?又在重阳宫批折子呢?这样冷的天,重阳宫里最冷不过,冻坏了不是闹着玩的!”

侍墨唯恐自家主子急坏了身子,忙又道:“主子别急,陛下也没在重阳宫。”

景砚蹙眉。

“奴婢折回时遇到了陛下身边的申全,他说陛下一晚上都在琅嬛阁。”

“琅嬛阁?”

“是。申全说,陛下一直和那位当年曾在城垛之上护驾的白衣姑娘在一处,似乎有要事商量,连他都被遣走了。”

柴麒?

无忧和柴麒在琅嬛阁能商量什么?景砚暗自思忖着。

她不是宇文睿,对柴麒无法做到毫无戒备,何况柴麒和逸王府的那位,还是那等的关系。

自打出了申承的事,几日来,景砚派人盯着申承的所作所为,又暗中派人调查,蛛丝马迹直指逸王府。她虽然不敢有十分的把握,却也能够断定密会申承的神秘人和逸王府脱不开干系。

她是太后,自从宇文睿登基以来,她时时警醒,刻刻小心,可谓如履薄冰战战兢兢,分毫差池,这宇文氏的江山就可能倾覆。是以,景砚不似宇文睿那般可以轻易相信柴麒。她最先想到的是:如果柴麒和逸王府真有什么利益瓜葛,那对无忧就是天大的危险。

“皇帝此刻还在琅嬛阁与那位白衣姑娘相谈?”

“申全说,白衣姑娘已经走了,但陛下还在。”侍墨如实答道。

景砚微怒:“她还在那儿待着做什么?”

夜半三更的,不老老实实地寝宫安歇,在那又冷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非要折腾出病来才肯罢休?

景砚霍然而起,“摆驾去琅嬛阁!”

秉笔忙一把拦住:“主子!冰天雪地的,您身子刚好些……”

侍墨也慌道:“主子息怒!申全说,陛下在琅嬛阁没饿着也没冻着,还吩咐取大毛衣衫,张罗让备膳来着……”

景砚咬牙:“她又胡闹什么!”

“申全说,陛下的原话,她想静静。”

景砚气结:静静?她想静静?发生了什么事,至于让她如此乱了分寸,以至于要躲起来?

她更气的是:皇帝宁愿自己一个人躲到那又冷又偏的地方,也不愿到坤泰宫中向自己倾诉心中所想!难道坤泰宫是什么险恶之地?还是自己听不得她的肺腑之言?

景砚索性也不管那小冤家了——

你有心事不对哀家说,难道哀家还要热脸贴上去吗?哀家是太后好不好?

“都散了吧!哀家要安歇了!”

秉笔和侍墨默契地对视一眼:太后这是为了陛下不来侍疾赌气呢?

说是安歇,可心里有事,怎么睡得着?

淡淡的安神香气息中,景砚翻来覆去十几个来回,毫无睡意。她索性睁开眼,盯着帐顶繁复的花纹呆呆地出神。

即使是安歇时分,坤泰宫中也并不是全然的漆黑。晕黄的、温暖的烛光透过床幔泄露进些许,帐上的流苏投下了曼妙的影子。室内打着地龙,很暖和。在这晕黄如暮春夕阳的暖意中,景砚竟不觉得温暖。

不,身体是暖的,暖得可以只着一件薄纱般的寝衣。

可,心却孤寂寒冷得难挨。

她颠来倒去也不知多少个来回,才囫囵睡去。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隐约可见日轮那耀目的光芒。

景砚睡得并不安生,浑身的骨头节酸硬得很。

她起身,锦被堆在了胸口下。

“秉笔?侍墨?”

回答她的,是被挑起的幔帐。逆着阳光,五爪金龙素袍的少女的身影罩住了她的身体。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然而景砚却直觉那是纯然的温柔。

无忧!

景砚大惊失色,第一反应便是紧抓住胸下的锦被,扯到肩头,遮住那宇文睿眼中无比美好的所在。

宇文睿初时的惊艳神色,顷刻间化作了淡淡的失落,不过她转瞬便淡笑道:“阿嫂好睡?”

景砚微赧,垂眸嗔道:“皇帝不去早朝,来坤泰宫做什么?”

宇文睿扁扁嘴:“阿嫂也不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早朝都散了!”

说着,她笑眯眯地挨着景砚坐下:“施爱卿的汤药也吃完了,我来陪阿嫂吃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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