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山目光锁定了那条小舟的所在,摒指一划,切开了空间缝隙,飘然入内,待缝隙闭合之后,便逆空行去。
阿螭也悄然的隐入一团黑云里去了。
在那小舟的上方,黑黢黢的夜色里,无声无息的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完美的与夜空融合在了一起。
任谁也难以发现,一双眼睛就隐匿在那里面!
这双眼睛的主人当然就是陈义山,他开始仔细的审视小舟——
小舟是用吉光神马的毛羽制成的,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漂浮在弱水之上。
舟里立着一高一矮两个男子,模样都极为不俗。
那高大者,是老头子模样,面色苍白如纸,病恹恹的毫无精神,颌下两缕长须曲曲弯弯,像是烧焦了一样,只在眉眼中依稀可看出些威严的神色;那矮小男子披着一身黑袍,没有头发,没有眉毛,也没有胡须,脸上像是笼着一层黑雾,煞是可怪。
陈义山暗自狐疑,以慧眼凝神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若不是沉得住气,陈义山都要叫出声来了!
这舟里的两个家伙,果然都不是等闲之辈!
那高大的老头子,居然是西方海域的霸主,四大龙王中排名第二的西海龙王!
至于那个矮小的黑袍男子,更是不得了,他竟是西陲荒原的主人,战部魔众的
首领——无患!
一个是神界王者,一个是魔道至尊,本该水火不相容的他们,怎么会凑到一起!?
陈义山深深的怀疑自己的慧眼出错了!
可是转瞬间,陈义山便想起了当初中岳神君和北岳神君对他说过的话——西海龙王毫无征兆的要搞什么“禅位大典”,还大费周章的邀请诸神前往观礼,难道真的是好心吗?龙族可是向来看不起陆上诸神的啊。
而战部魔众能够络绎不绝的渡海渗透中土,难道真的是偶然吗?
陈义山突然觉得热血上涌,内心深处压制不住的兴奋了起来!
今夜月黑风高,但头顶之上却有吉星高照,竟让自己撞见了如此一桩了不得的大事!
他屏住了呼吸,莫说是大气,就连哈气也不敢出了。
只见魔君无患开口了,他的声音与他的模样一样阴森古怪,很是沉重,仿佛来自极深的地下,还带着一丝丝金石相击的锐利之音,甚是刺耳难听:
“王兄大费周章,夤夜相邀,就是为了这些事?”
西海龙王冷笑道:“怎么,这些事在魔君看来不值一提么?莫要忘了,这三件事才是你我能同舟共济的根基所在!”
“呵呵~~”
无患也笑了起来,拱手说道:“王兄不必激动。这三件事情当然不是小事,但是你我相约,
待大典过后方可以兑现当初的承诺嘛。九月初九未至,大典也未开幕,王兄何必非要冒着天大的风险,来此与在下会晤呢?纵然有些细枝末节需要临时磋商,王兄也可派代神丞官,与我那魔王大泽通气嘛。”
陈义山闻听此言,心跳的更厉害了些,禅位大典果然有鬼!
中岳神君料对了!
只听西海龙王幽幽说道:“你怕什么?再没有比这里更安全且更隐秘的地方了,难道还能被谁发现不成?”
无患道:“莫忘了,昆仑虚众仙可是会蹬萍仙术,能渡弱水的。”
西海龙王嘿然笑道:“你的消息可真是落后!待本王告诉你吧,无极天尊已死,幺徒守常上位,接连西海诸洞,参与了讨伐陈义山和白芷的四海仙盟,结果登陆之时被西岳神君与两大水部正神率众毒打了一顿,归来后,又遇到了和部魔众的偷袭,死的死,伤的伤,连守常都挂了彩,独自藏身九重仙宫休养生息呢,而昆仑虚的其他门人都被他派去了聚窟洲和流洲,可以说,这昆仑虚是座空岛。”
无患惊讶道:“还有这等事?!”
西海龙王道:“说了你的消息太不灵通!但凡是在西海发生的事情,无论水空洲岛,哪有本王不知道的?”
无患“呵呵”赞道:“那是自然。”
陈义山在暗中窃笑:“五十步笑百步,真能自吹自擂!”
西海龙王道:“说正事吧。魔君当初允诺了本王三件事,眼见禅让大典在即,却连一件都没有兑现!本王是寝不安枕,食不甘味,今夜无论如何都要与你见上一见,详细攀谈!”
无患道:“王兄,只剩下不到三日的时间了,你我勠力同心,通力协作了这么许久,难道你还信不过在下?”
西海龙王冷笑道:“本王当然信不过你!试问天下,谁敢相信魔类的话?”
无患脸上的黑雾骤然浓郁了许多,声音也更加阴沉了:“王兄说这种话,未免太伤你我之间的和气了吧?”
西海龙王眉头一轩,勃然作色道:“和气?你还敢跟本王说和气?简直是天大的笑话!说什么勠力同心,通力协作了这么许久,哪一次不是我西海给你魔道好处?!你又给过本王什么好处?!没有本王的暗中相助,你的部下,能安然渡过西海,抵挡中土么?!没有本王的暗中相助,你能一战覆灭和部魔众的主力,将白芷打的仅以身免吗?!”
陈义山听的大怒,心道:“原本还以为中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