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和夸父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陈义山已尽最大的努力,跟在他们后头紧赶慢赶,仍然难以望其项背!
如此这般,一连追了六天,陈义山已经是晕头转向,不辨东南西北了。
后来,他自己也不飞了,把流影放了出来,自己坐在剑上,继续追踪。
以他目下的修为,本来已经很难再产生饥渴的感觉,可是如今,他居然会时不时的会觉得口渴难耐。
金乌过处,别说赤地千里了,便是空气中,也一丝水分都没有了。
好在他的乾坤袋里放着许多仙酿,渴的时候就拿出来当水喝了。
这样维持着,倒也忍了下来。
隐约是第八天,陈义山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也犯了迷糊,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图什么,就为了看个稀奇么?
还不如回头去和娇妻幼子团聚呢。
真是没事找事,成心寻罪受啊。
就在他要打退堂鼓的时候,忽见远方天际红轮升空,热浪铺天盖地席卷而下,料想是金乌在彼处,他便咬咬牙,又跟了上去。
果然,在路过了一片极大的,干涸的,原本应该是一片湖泽的地方之后,陈义山望见了夸父那壮阔巍峨的背影!
空中,那红轮,果然就是金乌!
“他们也累了吧……”
陈义山松了口气,不再往前跟进。
他是既怕被金
乌和夸父发现,也畏惧那炙热。
虽然隔得很远,但是慧眼已经足够看得清楚,也听得到他们说话。
“夸父,还打算追我吗?”
金乌在空中缓缓盘旋游荡,似乎还有很多余力,说起话来,十分的悠闲自得。
夸父的喘息声深重,“呼呼”如雷,巨大的背已经佝偻了下去,像是一座山的缓坡,他双手按在那根不知道是什么神木做成的杖上,努力撑着身躯,屹立不倒。
他的话还很强硬:“追,当然要追,直到追死你为之!”
“死到临头,兀自大言不惭!”金乌冷笑了一声,道:“你且看看,要追哪一个?”
刹那间,一团红光裂变成了十团,整整五对金乌一起出现在空中,环绕在了夸父的四周,烈焰灼灼,曝晒而下!
陈义山隔着老远的距离,也被晃得眼睛刺痛!
他赶紧低下了脑袋,使劲挤了挤眼睛,而后眯缝起来再看,真的是十个金乌!
他呆了一呆,暗忖道:“金乌也会分身术吗?”
夸父艰难的扬起头颅,缓缓的转动着脖颈,旋望了一周,喃喃说道:“你,你,怎么会有十个——”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地动山摇中,夸父重重的倒了下去。
努力挣扎了一下,起不来了。
夸父不甘的呢喃道:“水,若是
有水,我一定能追死你……”
“蠢货,愚不可及!我本来就有十重神命,只用一个便足够对付你!可笑以你这种程度,也配称得上是力神么?!”
十个金乌在空中滴溜溜的转动,红光中,三足金鸦骄傲的抖了抖翅膀,渐渐收拢光芒。
陈义山叹息了一声,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结局果然还是那个结局。
历史并没有变改。
……
“夸父!”
眼看大局已定,忽有一声爆喝传来,陈义山循声望去,但见一道小小的身影如流星般从天际飞落!
夸父勉强翻动了一下眼皮,昏沉着望去,呓语似的说了声:“是羿来了么?”
“是我!来迟一步,你且挺住!”
那人落在了夸父的脸前,后背上挂着一张模样古怪的弓,腰间悬着箭囊,整整齐齐码着一堆放光的箭。
陈义山看的悚然动容,几乎喊出声来:“羿?是那个射神啊!金乌要倒霉了!”
传说中,猰貐、九婴、大风、封豨、修蛇等先天凶兽在世间为恶,暴虐成性,残忍好杀,害民无数,连麒麟、凤凰都不能约束,但是最终,这些凶兽全被族灭,无一例外,尽是羿的功劳!
就凭着一张弓,一囊箭,羿杀九婴于凶水之上,缴大风于青丘之泽,断修蛇于重湖之畔,擒封豨于桑林之内!
也正是这样一个强神,在传说中射掉了九个太阳!
陈义山暗自激动,心道:“我又要见证历史了啊!”
“羿啊,呵呵~~”
金乌们却全然不把羿放在眼中,为首的那个冷笑着说道:“你既然没有死,怎么不知道躲起来呢?你同他们可不一样,你家里还有娇妻,何苦来掺和这一场必败之局呢?”
羿连看也不看金乌,只是呼喊:“夸父!夸父!睁开眼睛,不能闭上!”喊声中,他把手按在了夸父的面颊上,掌中一团神光莹然,似乎是要给夸父灌注先天元炁。
夸父却无动于衷。
为首的金乌说道:“别费力气了,他已经不行了,被我熬干了!”
羿抬起头,环望十日,森然说道:“那你的死期也到了!”
十个金乌一起放声大笑:“哈哈哈~~夸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我还没有真正发力,他便彻底倒下了!”
羿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