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神娘娘见到陈义山安然无恙自是高兴,可紧接着,恨意就上来了。
她玉面含笑,星眸含波,三千青丝随风飘扬,玲珑婀娜之身稍稍依偎在陈义山的旁侧,任谁也看不出她把陈义山耳朵拧了一个又一个圈。
那两根纤纤细指来回拨弄,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或扯或拽,或捏或掐,方寸之中,须臾之间,已弄出万种花样。
陈义山开始还不动声色,暗想:“男子汉大丈夫,岂能畏惧此种疼痛?!当着花贤弟的面,决不能认怂!”
“弟,南岳老鸟的酒好喝吗?”
“好喝,好喝!”
“神崖的山珍好吃么?”
“好吃,好吃!”
“侍女好看吗?”
“好看,好看!”
“啧啧~~看来我没有去赴宴还真是可惜呢?”
“是啊,是啊。”
“……”
就在这姐弟情深,看似无比和谐的对话之中,花离骠发现他陈大哥的五官渐渐扭曲了起来。
洛神娘娘笑吟吟的问道:“好弟弟,疼么?”
陈义山用饱含热泪的眼睛瞥了花离骠一眼,嘴上固执的说道:“不疼!”
“疼就说出来。”
“真的不疼!”
“那好,另一只耳朵也一起吧。”
“别别别!姐啊,疼疼疼!”
他也顾不上在新收的小弟跟前装高大伟岸的形象了,龇牙咧嘴的求饶道:“好姐姐,我义弟在旁边呢,求姐姐稍微给我留些颜面啊。”心中暗自懊悔道:
“我还是大意了,没好好听清络的叮嘱啊。”
洛神娘娘瞥了花离骠一眼,道:“你是义山的兄弟?”
花离骠被这一句话问的满面羞红。
他根本不敢看洛神娘娘那如水的美目清瞳。
陈义山道:“贤弟,姐姐问你话呢,怎的不吭声?”
“小,小妖乃是陈大哥新收的义弟,姓花,名离骠。花离骠见,见过洛神娘娘!”花离骠慌里慌张的参拜。
洛神娘娘这才松开了拧着陈义山耳朵的手指头,“哼”了一声,道:“臭小子,瞧在有旁人在侧,本宫便暂且饶了你。看你下回还听姐姐的话不听!”
“小弟一定听姐姐的话,以后再不敢有半分违拗!”
陈义山讪讪的笑着,嘴里自然是一万个应承。
大河神本来就酸洛神娘娘和陈义山的感情,眼见他们姐弟俩打情骂俏一样,浑然没有把自己放在眼中,三番两次想要插嘴都没能插上,那个什么花不嫖一双眼也只盯着洛神和陈义山看,把自己这堂堂大河神给完全冷落了啊!
他那黑锅一样的脸色愈发难看,鼻孔朝天,重重的“哼”了一声,讥讽道:“听闻陈仙长如今是开宗立派,做了麻衣的掌教?还收了东海公主为弟子?啧啧啧~~可真是厉害!大仙驾到,小河蓬荜生辉啊!”
陈义山一听这话,便知道是老龟心眼小,嫉妒了自己和花离骠对洛神态度太亲热,冷落了他。
“师兄这话可是要折煞义山了。”
他赔着笑说道,又连忙对花离骠说道:“贤弟,这位正神便是坐镇大河,领袖河江八水,人称河神爷,又称河伯的大河神!真身玄武,血脉尊贵,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啊!”
花离骠知道自己来是干什么的,能否坐镇万里长江,由一个野怪变成威名赫赫的神界一霸,须得看此神的态度。
所以,他毕恭毕敬的深深一揖,拜道:“小妖花离骠,参见大河神!”
大河神这才捋须颔首,鼻孔中轻轻“嗯”了一声。
一个小小的妖怪,还不配让他大河神还礼。
若不是陈义山带来的,若不是陈义山称他为义弟,大河神连这声“嗯”都不愿意出。
“陈义山,你小子还优哉游哉的在我这大河里弄潮?你惹大祸了!”大河神冷冷说道。
他那绿豆小眸子一翻,露出许多眼白来。
陈义山古怪的看看大河神,又诧异的看向了洛神娘娘,狐疑道:“怎么小弟一来,姐姐和师兄都这样说?小弟惹什么大祸了?姐姐方才说什么灵牙洞,又说什么诛仙……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少装蒜了!”
大河神不耐烦道:“就在方才,老夫这河中有一具仙家尸骸逆流而上,周遭弥漫着一股狂躁的气息,虽虾兵蟹将也不能近其身。老夫与洛神妹子赶来,用冰封了那尸骸,结果那尸骸受此一激,立刻化尘!但
是在化尘之后,那尸骸中残存的魂念便化作死讯飞走,指名道姓说是你陈义山害死了他!死讯中命令灵牙洞的弟子给他报仇!灵牙洞你不知道么?亏你还是仙界大能!那是下八洞之一,位于东海兑地的大仙派,距离吕方的蓬莱丘也不远呢!”
陈义山听的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他愕然道:“师兄,你弄错了吧?小弟从不曾诛杀过什么灵牙洞的仙人啊。”
“师兄所说都是真的,也是我亲眼所见。”洛神娘娘盯着陈义山,关切的说道:“弟弟,这种事情,你也不必瞒着我们。灵牙洞不是寻常的小仙派,他们若是倾巢而出来找你报仇,便是不小的麻烦!解决起来,十分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