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冷风去,直出浮云间!
陈义山凭虚而行,好不快活,只是夜里宿醉,清晨起来之后写写画画外加炼剑,到了正午都滴水未进,加之映日飞行久了,不免觉得口渴难忍。
飞到这个时候,他便缓下了速度,往大地上俯瞰,想寻觅一处水源,痛饮一番好消解了内燥。
心里盘算着路程,陈义山暗暗忖道:“从鹤岚山至此,一个时辰多了,大约是进了零陵郡境内吧……”
空中乌云弥漫,细雨蒙蒙而落,颇为凉爽,陈义山稍感舒坦,遥望见地下山势起伏,有座峰峦十分的低矮,但漫山郁郁葱葱,倒也清秀。
那山脚下聚着一汪清泉,泉里有水气冉冉升腾,如烟似雾,若隐若现,望之令人心幽,岸边还时不时的传出雁鸣之音,闻者也觉悦然。
这是个好地方,陈义山飘然飞落,往那泉边去了。
待落到近处,他大眼一瞟,但见那泉水岸边尽是白沙,恍若银滩,滩上歇着几十只大雁,有眯眼卧着的,有梳理羽毛的,有交颈缠绵的,也有正在饮水的……看见陈义山过来,也不怎么惊慌。
说来也怪,此时乌云散尽,细雨也停了,惠风和畅,一轮艳阳高照,银滩明媚,泉水清莹,芦苇丛丛,摇曳生姿,好一副平沙落雁图!
陈义山心头舒坦,暗想着:“眼下春暖大地,这些大雁应该是要往北回的,跟我一样
,飞得渴了,落在这里歇脚呢。”
他便笑道:“诸位雁兄,打搅了,我们是同路的朋友,有好水喝,也分我一口。”
大雁们哪里理会他?
个别无聊的雁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心中大概是在腹诽:“遇到了个傻子?”
陈义山甩开大步,走到岸边,滋遛滋遛的凌空汲那泉水。
这一手本事顿时露了脸!
许多大雁看见他既不用手捧水,也不用芦苇杆吸水,更没有把嘴贴到泉中,站在哪里就能隔空取水喝,不禁看呆。
饮了个肚饱,陈义山擦擦嘴,捧腹说道:“痛快!痛快啊!”
扭头瞥见滩上还立着个石碑,陈义山便走过去看上面的字迹,刻的乃是:“山到衡岳尽,峰回雁影稀。应怜归路远,不忍更南飞。”
下首该是落款之处,却刻着地名——雁回峰烟雨池。
陈义山稍稍一怔,随即哑然失笑,自言自语道:“我道这是哪里,原来是到了老朋友的地界啊。”
转身四顾,见那雁回峰虽然低矮,可依稀也能够着云彩,茂密的竹林掩盖下,有条幽静石道绵延向上,又有一条山涧往这烟雨池里汇流,两旁花木随风摇曳,落英缤纷,都随流水去了。
陈义山喃喃赞叹:“好地方!真可谓是道由白云尽,春与青溪长。时有落花至,远闻流水香啊!”
正看得心旷神怡,又思量着要不要去拜访南岳神君,空
中却忽然落下“轰隆”一声巨响,好似炸雷,滩上歇息的大雁们顿时尖叫起来,扑簌簌乱飞而去,落下一地灰毛。
此可谓是乐极生悲,陈义山也不免吓了一跳,惊怒着循声仰望,但见东南方向的天际,笼罩着一片血红火海,混杂着滚滚浓烟遮天蔽日!
可怪的是,那火海里还有暴雨倾盆而下,依稀还有冰雹、大雪坠落!
陈义山愣住了,这不是正常天象!
再仔细一瞧,那边空中影影绰绰,腾挪纵横着许多神祇,喊杀声此起彼伏,断断续续的还有兵器撞击之音!
陈义山心里狐疑:“是哪里的神祇在此乱斗?”
“啾~~~”
忽闻一声清啼直冲九霄,那火海里猛的冲出来一只遍体赤羽的大鸟,盘旋着往更高处飞去!
大鸟身后,紧跟着几道神影,呼喝叫嚣不止。
陈义山失声说道:“那不是南岳神君么?!”
大鸟正是朱雀!
不用想了,空中那片火海定然也是他弄出来的。
可是,在天南地界,衡岳神道处于一枝独秀的地位,南岳神君更是独霸一方,又有谁敢捋虎须,跑到衡岳腹地去打他?
而且,看这样子,南岳神君还处于不妙的境地。
……
老友遇险,陈义山无暇多想,当即拔地而起,往东南高空中疾飞,去追神君的本相——朱雀。
一到空中,陈义山便发觉自己被无边的香火气给包
围了,四面八方尽是潋滟神光,无穷无尽!
朱雀的踪影全无,怎么都瞧不见了。
风中、云间、烟里,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大大小小的神祇,相互厮杀的极其激烈!
陈义山便把自己藏进了一朵黑云里,睁开慧眼觑看周遭,很快他便瞥见衡岳七十二峰山神都在拼斗,他们的对手却更多,而且也都神通不小!
“嘶~~~”
陈义山倒抽一口冷气,暗自思量道:“南君这家伙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圣?人家居然能抽调出来这么多的部众!”
他也没工夫用慧眼逐一去辨认那些神祇的底细和来历,只着急寻觅南岳神君,怕他被对头围殴死!
正要驾云潜行,忽然有道清粼粼的光影在他头顶上晃动了一下,他心里讶异,仰面观瞧,但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