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浪滚滚,暗涌滔滔,虽无风雨,起伏也难定,一如洛神此时此刻的心境。
陈义山骤然到来,洛神本来很是开心,因为好不容易这家伙主动来看她了,之前在娘娘庙里闹的那点不愉快也算是揭过了……却不料,正要殷勤招待他的时候,这个没良心的弟弟却说根本不是来找她的,而是来打探叶南星下落的!
“姐姐,我想来想去,南星能安身的地方并不多,洛水是她曾经来过几次的地方,你们也有数面之缘,女人与女人间好说话,也容易相交成为朋友,所以愚弟便来看看,她是否到了此处。”
陈义山把叶南星出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很是忧心忡忡。
“她不在我这里!”
洛神心中烦躁恼怒,冷冷说道:“她之前虽然来过一两次,却都是来找你的,和我之间没什么交情可言!还有,谁告诉你女人与女人间好说话了?容易相交成为朋友了?自作聪明!”
陈义山一愣:“呃~~”
金童子心里暗笑自家小舅子蠢,忍不住帮他出主意道:“舅舅,这种事情你应该找京师首座大城隍帮忙啊,让他发神谕给各郡各县的城隍,着他们留意叶南星的下落,一有消息就报给你!试想,天下何处无城神?
有他们帮忙,可是要比你自己胡乱去找——”
话还没有说完,金童子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凌厉的杀意朝自己袭来,却是洛神在幽幽的看着他!
金童子打了个寒噤,赶紧闭嘴。
陈义山道:“我已经央过首座了,他也分派下去了,只恐南星找个地方隐匿下来,或是去了海外,那便难寻了。”
洛神“哼”了一声,道:“一个弟子而已,却那么大的脾气!主动弃了师门不说,还叛逃出走!这样的人,你还找她作甚?!换做是我,早诛了她清理门户了!”
陈义山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姐姐,其实闹到这种地步,也并非全是她的过错,愚弟也是要担责的。”
洛神不悦道:“方才听你说了那么多,讲到底,不就是兰生喝光了她送给你的酒么?如此便要起意杀了人家,可称恶毒!你出面阻止,她就敢叛逃,简直任性!怎么看也都是她的过错!你担哪门子责?”
陈义山知道洛神护短,所以就没敢把叶南星对自己下脏药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兰生喝了她亲手酿制且要送给自己的酒,因此而动怒,生了误会……要不然,还不定洛神怎么骂叶南星呢,也肯定会阻止自己去寻她。
“既是不在姐姐这里,
那愚弟便向别处寻觅寻觅吧。”陈义山起身告辞道。
洛神愠道:“走吧走吧!去找你的宝贝好弟子吧!反正我这姐姐也不是亲的!”
“姐姐这是哪里话?愚弟得空便会来看望姐姐的。”陈义山讪讪的,再拜而别。
他一走,洛神便要发火了,有气无地方撒,便把目光扫向了金童子,冷笑道:“金童,就你有主意是吧?就你聪明,就你话多是吧?你也担心那个叶南星是吧?要不,你跟你舅舅一起去寻人?”
金童子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解释道:“那个叶南星不是好人,外甥早就看出来了!刚才说那话,也是想劝舅舅不要亲自去找,但是舅舅没听明白我话里的深意啊。”
“呵~~”
“哎?外甥突然想起来了,今天一早,清络便说她身体有些不大舒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娘娘,要不我去庙里替她当值吧?”
“滚!”
“得令!”
金童子急匆匆如丧家之犬似的蹿了。
……
清络被替换了回来,也从金童子那里听说了事情原委,心里倒是五味杂陈。
她回到寝殿的时候,洛神正侧躺在榻上,兀自怏怏不乐。
清络在珠帘外行礼:“娘娘,清络回来了。”
“嗯~~”洛神只闷闷的
应了一声,头也不回的问道:“听金童说你哪里不舒服?”
清络笑道:“没有哪里不舒服,是金童子知道自己惹了祸,不敢再待在宫里,因此才哄了娘娘,找借口替换我回来伺候娘娘呢。”
“哼!”洛神发狠道:“这厮又糊弄我!等他回来,且看我怎么收拾他!”
清络劝慰道:“娘娘,金童子一贯如此,跟他置什么气呢?倒是清络有几句肺腑之言想说,你听了以后可别生气呀。”
洛神淡淡说道:“打量着我要生气,那趁早便不必说了。”
“嘻~~娘娘最是大度,不会生气的。敢问娘娘,是不是对陈仙长有那层意思?”
洛神蓦地侧过脸来,盯着清络,目色幽幽道:“哪层意思呀?”
清络虽然有些害怕,可仍旧大着胆子说道:“不与他做姊弟,而是想做夫妻?”
洛神深深凝望了清络半天,不作声,也不作色,就在清络以为自己说错话,吓得开始打颤的时候,洛神忽然莞尔,笑骂道:“死丫头,就你机灵!站在外面干什么?给我滚进来吧!”
清络登时松了口气,连忙掀起珠帘,进到寝殿里头,赔着笑说道:“娘娘,这种事情,这种念头,只在自己肚里转心里想是没半分用的,你
该对陈仙长明说的。”